伴随着台下经久不衰的掌声,校长曲鸿文那冗长、枯燥的演讲词也终于画上了句号。
已经快被“催眠咒”说到闭上眼的孙乾,又在掌声中打起来精神。因为按照程序而言,校长发言之后应该便是筹备了许久的节目表演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上台的主持人宣布了第一个节目名单。
不过,节目的名字却让孙乾等一众盼着精彩表演的人大失所望。
第一个诗朗诵的颂赞节目,不管朗读者的声音多么清灵动听,但说出的内容却比校长的发言还要催人入眠吧。
但不管真的假的,台下的人们都在聚精会神的聆听,一片祥和的景象。
唯独一人,在这祥和的景象之下,内心早已是暗涌翻腾。
秦格韵的到来已经让季林乔不能平静,就连林牧打给她的电话也没敢接。尤其是听到秦格韵口中说出“保护她”的那些话后,聪慧的季林乔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这样的地点,这样的时候,还有如此之多的华夏大人物。
要是真的发生什么意外,其后果恐怕连她都难以想象。
可是,即便知道危险就在眼前,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她根本没有力挽狂澜的能力,更没有警戒他人的身份。
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能接通林牧的电话,不能让他知晓这边的半点情况。
因为季林乔太了解林牧了,就因为太了解,所以才不能让身体已经到那种地步的林牧知道。
而真正的事实呢?
又将是如何?
张凡依然挡在前方的摄像头前,而在他身后的四个人早是惊愕万分。
包括江思甜在内,他们做梦都没想到最终的任务地点居然会是林牧之前就读的学校华英大学。
那么。
他们现在又身处在学校什么地点,任务又到底是什么?
几个人面面相觑,每个人心中都充满着疑问和不解。
终于,史文再也忍不住,朝着江思甜“比划”道。
“怎么办?是继续等下去?还是提前出去?”看来,这个密闭的车子从一开始根本就困不住他们。
等到史文“说”完,张坚毅已经站起身,从背后的装备包里掏出了两包东西来,眼神同样望向了江思甜。
江思甜沉默数秒,最终抬起头用手势说道。
“稍安勿躁,只等上面发令便好。”
虽然疑惑不解,但此时江思甜的心中却是淡定依然的。
因为即便现在的任务地点是林牧曾经就读的华英大学,但林牧本人却早已不在这里。
即便这个地方会有林牧或者自己所认识的人,但在江思甜的心中,只要他不参与危险之中便好。
“苏卡帕!”
玛茵喊出的名字已经是几近在哭,同时双手也在死命地抱着林牧的胳膊。
直到现在为止,她都没弄清楚刚刚林牧在打给两个人的电话里到底说了一些什么。但是,林牧却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突然闯进了里屋的房间。
玛茵本以为他在听自己的话进去治疗,正准备追进去的时候与林牧撞了一个满怀。
看到林牧手中拿着的那两把一长一短、一黑一亮的刀,玛茵就算再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能猜到的他这是要走。
这可是最后一次治疗了,玛茵怎么可能看着之前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一边喊着“苏卡帕”的名字,一边死命地拉着他不放。
同时,已经缓过神来的n杨也跑了过来,一边和玛茵拉住林牧,一边喊道。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冲动?
现在到底什么情况都还没了解,就准备去吗?”
林牧一脸漠然,看着n杨说道。
“现在还需要确定什么?”
“也许只是一个巧合呢?”n杨不死心,即便她现在比任何都清楚是什么情况。
“你相信只是一个巧合吗?”林牧反问。
是,以n杨多年逃亡生涯中对危险的感知,她又如何会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许文军在电话中对正在举行校庆活动现场的描述,那里早已成为了一个实施绑架或者其他犯罪行为的绝佳现场。
再加上红发rr所跟踪江思甜已经到场,更加说明会发生重大的事情。
突然,n杨放开了手,并且试图拉开玛茵正在拉住林牧的手。
“我我知道了。”
n杨的确是“知道”,知道不管任何理由,任何说辞都已经拦不住林牧。
是啊,既然已经可以确定,任何人都拦不住他的。
因为此时此刻的华英大学,正聚集了林牧一生中几乎所有重要的人。
江思甜、季林乔、张岚心、张凡、史文等等等等。
以及他在求学之中遇到的全部同学和朋友。
林牧又如何不会去呢?
“可是”n杨开始哽咽,毕竟治疗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是不想放弃暂存的一点点希望。
“可是,你的身体”终于,n杨还是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知道即便自己再说下去也是枉然。
在林牧的心中在乎的人永远比他自己重要的多。
哪怕,面临的是生和死的局面。
他也会义无反顾地选择所在乎的人。
然而,玛茵却依然死命拉着不放,甚至抓住林牧衣角的指甲已经因为用力勒出了血。
n杨目中含泪,抱住玛茵的胳膊说道。
“放开他吧。”
“他到底去做什么?”玛茵哭着说道。
“去做,当初和我们一样事情,救他在乎的人。”
救我们一样?
不管冒着多大的危险。
玛茵终于清楚,自己是拦不住林牧的。
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他的心中只有想着他所在乎的人。
蓦然回首。
视线里与自己告别的n杨与玛茵两个人早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脑海里却回荡着临行前,n杨问自己的那句话。
“你现在的身体就算去了,又能做些什么?”
也许林牧知道自己可能什么都做不了,但却又不能不去。
又望了一眼曾经生活的故里小院。
林牧毅然转身,唯有心中默念了一声。“今朝一别,复还无期,家非家,此身已无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