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大早任粟打开诊所的门,他环顾着周围的环境,这大概是他集镇这么多年,头一次感觉集镇早晨的空气也还挺清新的。
灾变之后天空大多数时间都笼罩着一种奇怪的霾,堂先生张景林,这是灾变时大量烟尘颗粒卷上天空,不仅遮挡了阳光的光合作用,气候也格外的寒冷,还会经常下酸雨。
直到近几十年这种情况渐渐好转,一年里大部分的时间已经可以见到太阳了。
任粟的诊所就在杂货铺对面,他刚一开门,就见到对面的王富贵手捧两个刚烤好的红薯走了出来:“粟,吃红薯啊!”
任粟不仅感叹,在此之前他想让这老王送自己一根缝衣服的针都难,别针了,就是送一根缝衣服的线都没可能。
而现在,这抠门货竟然还会主动送红薯……
任粟看着王富贵喜气洋洋的样子,这受人馈赠总讲究个礼尚往来吧,他砸吧砸吧嘴道:“我这也没啥回赠你的啊,就是麻药多,要不我给你打一针麻药吧?”
“打一针麻药像话吗?”王富贵脸色顿时就黑了,他问道:“话你这几天也没出去采草药啊,你那个药还有没有了……”
“有啊,消炎药,麻药,止咳化痰药,都有,”任粟笑眯眯的道。
“我是你那个黑色的药还有没有?”王富贵稍显尴尬。
“你不是刚买过嘛,”任粟明知故问。
“我那是给壁垒里的大人物买的,你别在这装蒜啊,没我送药进去,你能白落这么一个诊所?”王富贵抱怨道:“实话我一开始只是送给陈海的,不知道怎么就送到罗老板手里去了……”
这会儿,王富贵自己也有点想不明白这黑药是怎么一层层送上去的,也不知道送到罗老板手里的时候,还能用几次……
“给,”任粟拿出两个瓷瓶来,他昨天为了给颜六元治发烧就兑换了一瓶黑药,如今还剩下两次治疗的量,所以早就分开装好了:“1,一分钱不能少。”
“我这有一瓶可是要送进去的,”王富贵一瞪眼:“你还好意思收我这么多钱?”
“爱要不要,”任粟着就准备把黑药给收回兜里。
结果王富贵也不犹豫,果断拉住了任粟的胳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最终王富贵竟然还道了声谢!
“来自王富贵的感谢,+1!”
咦,任粟心这王富贵还挺有意思的啊,两声谢谢竟然连续给了他两次感谢币!
不过任粟有点可惜,自己这感谢币怎么还用少了呢,现在还是只有四枚……
不过他权衡过利弊,想要让颜六元和玉姐在集镇上过的好一点,当下拉近和壁垒里的关系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这黑药他也不是白给的,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里任粟感叹,只能看自己如今有了诊所医生身份的加持之后,能不能多获得一些感谢。
任粟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必须出去采药了,他是个谨慎的人,做样子也得做套的,不然引起别人怀疑就不好了。
到时候人家一提起自己就:谁谁谁的超自然能力是凭空具现一座冰山摧城,谁谁谁的能力可斩群山,任粟的能力……是制造那什么药,这特么可就太尴尬了。
任粟走进荒野之后终究是忍不住去自己埋着手枪的地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动过之后才放心下来,这如今是自己的最大依仗,千万不能出错。
就算如今他拥有着45的力量,还有41的敏捷,人最终还是没有枪快。
等任粟背着竹筐回到诊所时,他看到玉姐正一脸为难的看着一对前来问诊的夫妻。
玉姐见到任粟回来之后便立刻朝他投来了求助的目光:“粟,赶紧给人家看病。”
任粟把竹筐往地上一扔问道:“您二位什么伤啊?我给您,来我们这就来对了……”
“那太好了,”那汉子道:“我们没受伤,就是我老婆怀了四个月了,今天早上肚子里突然有点疼,怕出什么意外所以过来看看,想看医生你能不能治。”
任粟当时就石化了,他现在虽然开的是诊所,但他可不会看这种病啊!
如今也没什么男科妇科之分,在集镇流民们的观念里,有病来诊所就对了。
为难的是任粟,刚才海口已经夸下,而他又面对着这两位夫妻期待的目光,任粟总不能当场打了自己的脸吧?
任粟努力的回忆着堂张先生曾经讲过的课,还有在张先生那里看过的书,他试图从中搜索一下应对的法,一般医生面对产妇和家属会什么?
任粟沉思片刻:“保大还是保?”
夫妻二人:“???”
那汉子勃然大怒:“你这医生是假的吧,我老婆只是肚子疼而已,你竟然问保大还是保?问题是我这孩子才怀上四个月,保了往哪放啊?!”
任粟心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啊……
这次他叹气道:“二位真对不住,刚才是我不对,我这么跟两位吧我真的不会看妇科病,我要继续糊弄你们就太不像话了。之前那位医生也不会,他其实就是个江湖骗子。”
不得不,他能眼睛都不眨的杀掉一个该死的人,可昧着良心骗一个产妇这种事任粟还真做不出来。
任粟继续道:“我的建议是你们去堂那边找张先生借一点这面的书籍看看,让大姐平日里吃好喝好,然后能不能顺利的生下来只能看天意,我就不骗你们二位的钱了。而且你们二位也别找其他人乱买药,我知道怀孕的时候是不能吃药的,很大概率会导致孩子发育畸形,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问张先生。”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任粟竟然会这么,那汉子想了半晌:“我感觉你比之前那个医生强一点,上次我生病了他生怕不买药,结果吃了他的药病也不见好,靠我自己熬过来的。”
那位怀有身孕的大姐站起身来笑道:“谢谢你啊医生。”
“来自秦佳佳的感谢,+1!”
任粟愣了一下,这次他几乎什么也没干啊,结果就凭白收获了一个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