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地痞得到兰子义音信立刻便动手将那人拿下,而那人则好似被兰子义抽出了脊梁骨,整个人浑身发抖瘫成一团。旁边几个地痞拖着那倒霉蛋跟兰子义,而那倒霉蛋只有哀求的份,只听他道:
“侯爷饶命啊,侯爷饶命。”
兰子义现在满脑袋都在考虑桃逐兔折腾出来的事,哪有什么心情去管这痞子的命,倒是月山间这会来了兴致,她掉过头去笑盈盈的看着地痞说道:
“怎么?刚才你不还要我陪你么?现在你有机会了却又要躲,这又是何必呢?”
周围地痞听闻此言全都不怀好意的嘲笑那个倒霉蛋,兰子义正心烦呢,听到皱眉哄笑他没好气的呵斥道:
“都闭嘴!快叫我三哥过来。”
这时又地痞说道:
“侯爷,三爷吩咐了,不让我们打搅他。”
其实不用地痞去说兰子义也能看见桃逐兔在忙,在人群前方,兰子义自家门口,桃逐兔甩开队伍一人踩在台阶正在破口大骂,在他面前的是几个京兆府的衙役,和门前堵着的黑云也似的地痞相比,这几个衙役显得势单力薄,他们把手按在刀把以图威慑面前的人群,可人群并没有被衙役刀把的手威慑到,反倒是人群觉得衙役是被吓到了才会捉刀壮胆,亦或许想壮胆就是衙役们现在的真实状态。
哪怕现在是寒冬天气,冷风却一点也不能压盖桃逐兔的怒火,之前桃逐兔就已经撸起了袖子,现在他骂到兴起直接热的扯开了衣襟露出胸膛,只听他道:
“你们这几个臭要饭贼军户,以为老子没见过当兵的?我会被你们吓到?你们堵在我门前是什么意思?怕我大哥跑?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以我兄弟几人的身手要是想跑你们几个拦得住吗?要是你们是来给我家看门的,那我可要告诉你们,我家门户虽小可看得却是紧的,用不着你们几条狗来堵!”
那几个差役被桃逐兔连番叫骂激得脸青却又不敢动弹,只能生生忍着,而骑马赶来的兰子义只在后面听了桃逐兔这一句就已经忍不下去了,他骑马挤开人群来不及勒马就对桃逐兔吼道:
“三哥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是嫌自己不够丢人么?”
桃逐兔听得兰子义的声音兴奋的回头来看,可传入他耳里呵斥却又让他委屈,于是桃逐兔走到兰子义马前,抽搐着脸对兰子义诉苦道:
“少爷,你看咱家都成什么了?这些个胥吏居然敢跑到咱府前来把门封住。”
兰子义这时已经滚鞍下马,他质问桃逐兔道:
“三哥看不惯官差来封我们家门,所以三哥就干脆带人把官差的路给封了?你以暴制暴,五十步笑百步还好意思把话说出口?”
桃逐兔完全没想到兰子义会训斥他,他哭丧着脸叫嚷道:
“我一听说大哥出事立马就赶回来查看,遇到官差堵门我又带人来讨还公道,可少爷你呢?之前见不到你人,好不容易见到了你却胳膊肘往外拐替别人说话,大哥大嫂的难你一点也不管。少爷你还当着别人的面训斥我,你好意思吗?”
兰子义知道桃逐兔在气头憋着,听不进别人说话,于是他转向后面的众多地痞,高举双臂向众人示意道:
“诸位,听我说两句!你们今天随我三哥来也都辛苦了,可今天衙役堵门的事情乃是我家家事,着实用不着诸位在此劳苦。大家都请回去吧。”
众人正跟着桃逐兔闹在兴头,忽然听到兰子义逐客自然都不高兴,可兰子义没等众地痞出声埋怨就接着说道:
“我知道,诸位赶来一趟都是为我兰子义打抱不平,大家都是想替我兰子义出口气我清楚,但官府办事自有官府的道理,他若不对我自有御史台、大理寺去告,实在是不能牵扯诸位进到官司里。今天诸位来这全都辛苦了,我兰子义不能对不起你们,你们现在都可以赶到后门去,我待会进屋就让后厨给你们准备酒菜,今天保准让诸位吃好喝好,就算我后厨小不够你们的饭量,这京城里的馆子也足够,我兰子义保准能给你们备齐酒宴!”
地痞听到兰子义管吃喝,登时欢天喜地的唱了诺三五成群的往后门去,桃逐兔见到自己手下的人散了,急的立刻叫嚷道:
“都给我站住,你们都往哪里去?”
兰子义抬手拦住桃逐兔道:
“三哥你够了,你怎能这样胡来?”
桃逐兔挣开兰子义的手道:
“我胡来?我胡来我也是为了大哥来。少爷你是不胡来,可你有把我大哥当回事吗?亏你还和我们称兄道弟,结果一到关键时候你就把我大哥给卖了!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街都已经传开了,你为了运进银子来故意把我大哥和大嫂交给杜京处置。起初我根本不信这鬼话,现在看见你这样我全信了!少爷现在的心也太黑了!”
兰子义可没料到桃逐兔会突然把他和杜京私约的事情说出来,更没想到这事情会成为街头巷尾闲谈,桃逐兔这样的责骂就好像重锤一样哐啷砸在他胸口,把他砸的胸闷气喘,差点吐出血来。
月山间听到桃逐兔这样说,意味深长的看了兰子义一眼,不过月山间并不打算在兰子义和桃逐兔的争执中隔岸观火,对月山间来讲,兰子义已经因为隐瞒事实付出了代价,她月山间乐的看到兰子义挨教训,却不能见兰子义事坏,在兰子义被桃逐兔噎得说不出话来时她抢一步出去待会桃逐兔说道:
“三郎,你只听人说卫候抛弃你兄弟,可你怎么不问问他卫候抛下你兄弟的时候去干什么了?你在外面你不清楚,可我在卫候身边我知道卫候做了什么,在你带人堵着自家门骂街的时候,卫候正在宫里低三下四的给我爹和司礼监叩头求饶呢!”
见桃逐兔面露诧异,月山间趁热打铁的说道:
“我知道你不信我,可你不信我也得信你二哥,我与卫候进宫的时候二郎正带着太医出宫救人呢,待会进屋去见到人,你们两兄弟自己去对质。”
兰子义这次被桃逐兔呛的有够难受,他心想自己最近是怎么了,为何这么背,先是一个月前被和桃逐虎吵架,现在又被桃逐兔误解,这份难受憋在心里还真不是一个苦字可以形容。
兰子义叹了一口气,暂时不想再和桃逐兔冲突,他转身走到门前慢慢拱起手问几个差役道:
“诸位差人为何要守在我家门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