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现在的功力,真的能够与皇太一一战吗?”牵着马匹行走在波光粼粼的湖水边儿上,易经看着那倒映着光的水面在出神,而晓梦则是同样也牵着一匹马站在一边。
易经看着湖水,而她则是看着易经,看着他那脸上阴晴不定,或喜或悲的神色变转。
从很久以前开始,带着面具的他的表情就不能算是真的他的内心了。
但这一刻,晓梦相信,他所表露出来的,都是真的。
“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未试探过皇太一的底蕴,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强。”实话实,因为易经的确不知道,就算是上次成就了亚圣境之后和皇太一碰面,也是在和双的第一次交手中破解了对的招数。
而不似往常那样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根逃脱不得,察觉不了。
那也只能,易经真的有资格站在他的面前,但到底能不能取胜,能不能真的与他一战,尚且还是未知之数。
“你当真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将一切都结束吗?苍龙七宿也好,难道将苍龙七宿交给皇太一,就一定会是难以挽回的结局?”晓梦不自觉的上前一步,她的语气也带着一丝丝的责问,可能这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天道无私,人世间总会留下一线生机,就算是苍龙七宿,也未必真的能够无敌天下,那个秘密,谁又能真的是一个无解之谜吗?”
“正因为我不敢确定,所以我才不愿意去赌,因为赌博的风险性太大,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打算,那就是将我手中的苍龙七宿给彻底的摧毁,但我有一种感觉,一旦摧毁了苍龙七宿,会造成不可预知的无法挽回的后果。”
不再是凝望着湖中的水面,而是转过身沿着河道的边缘走着,下摆拖动着打在枯草上,将灰尘给摆动起来。
黑马打了个响鼻,似是对于这种灰尘很不适应,四蹄行走之间,与人的脚步留下的脚印,前后则远。
“其实你”了这么多,其实还是因为晓梦知道,面对皇太一,易经九死一生,这一刻,她不再是什么天宗掌门,也不再是什么道家最具天才的弟子,这一刻,她是真武一脉首席大弟子。
也是从到大,一直注视着某个人的女子。
一直看着,都看在眼里。
杨过和龙女的故事告诉我们,轰轰烈烈与一见钟情,远不如习惯成自然。
当你的人生中习惯了某个人的存在以后,当那个人不在了以后,你还如何能够适应?
彼此,已成为彼此的一部分了啊。
“无需多言,这是我的决定,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我和皇太一之间的决战,关乎着帝国在日后未来的安宁,甚至”如果易经的猜测不错,苍龙七宿真的是神州大地的龙脉龙气的话,那么
一旦让皇太一为首的阴阳家将苍龙七宿带到了瀛岛,那么在未来的某一天,后世之事一定会发生,那易经熟知的历史,甚至有可能提早上演。
为情,为理,为公,为了未来,易经都有必要来阻止皇太一的举动。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的知道,一旦神州龙脉龙气进入到瀛岛,会对神州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你总是这样,摆出一副能够看透一切的表情,却从来不和我们,你究竟看到了什么,然后将一切都埋藏在心底里,自己默默地去承受。”晓梦停下了跟随着易经的脚步,她背后的白马险些撞在了晓梦的背上。
可既然停下来了,那么这绝好的进食机会那可不能错过,脚下的掩埋在青草里的美食,可是十分诱马的。
“是吗?只是我的猜想对于你们而言,太过惊世骇俗了一些,也许,也是我觉得只有我才能明白那种事情带来的后果。”没有转过身,依旧背对着晓梦,但是言语中的那份淡然和沉重,乃是往前走了一千年的岁月,往后知晓了两千年未来的沧桑。
他既是千年前残留如今的老古董,见证天地的一切,也是从后世而来,跨时间见证到一切历史进程的穿者。
过去,未来,都凝结成为一个人,凝结成为现在的易经。
世人都道原因,想要知晓一切,但易经却不这么觉得。
无知是福,老祖宗们的话,未必不是没有道理的。
易经现在,最是能够理解这句话的背后包含的深沉的无奈和悔恨。
“有什么事情,是我们,是乃至于天下人都无法接受的事情?”
晓梦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继续道:“天下间,难道只有你是那个唯一的特殊吗?就好像是师傅的那样,也是行天子祖师的那样,身为天人,你便是可以猥琐以为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是天人吗?”这一次,终究不再是背对着晓梦,而是略微转身,彼此之间不过五步的距离,但在这一刻,却恍若隔着天与地,时间与空间。
“从一千年前开始,我就是天人之尊,从一千年前到现在,见证了岁月变迁的我,从来一直就是天人,因为是我,开辟了这个人治的世界,也因为是我,所以我才要在人间界逗留到现在。”
“你一千年前难道祖师的都是真的?”晓梦瞪大了眼睛,虽然行天子已经是活了四百年的老古董的存在,这就已经足够让人目瞪口呆了。
但是眼前这位,眼前的易经居然口口声声的他已经度过千年的岁月?
这可能吗?
行天子以历四百年,以苍老的不成样子,更是即将迎来大限。
而易经呢?
却是一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的相貌。
这也能算是度过了千年岁月的人?
可一想到道家中记载的那些秘闻往事,还有当初行天子祖师和她的师尊北冥子的谈话里做出的猜想,那么,晓梦脑海中唯一能够想到的人,便是千年以前在亘古的传中,被湮灭了存在的那位。
“你是易玄机吗?”
“我就知道,是你们道家太乙山的话,一定是知道我的。”易经笑了笑,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显然对于这件事已经有了准备。
“易玄机是我,我却不是易玄机,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何要选择自我牺牲,但我既然出现,那么他的一切,我就必须承担起来,或许属于易玄机的时代,他应该做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今代的事,也该由一个新的人来解决,也许,这就是我存在的理由。”
“只可惜,我这也只是我的猜想,我终究没有机会,亲口去问易玄机了。”虽然是一个人,但在易经的嘴巴里却恍惚之间将他们分成了两个人,但他们难道不是两个人吗?
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如何定义?又如何来区分呢?
“所以,皇太一是”
“我虽然不住地他是谁,但他有很大的概率是和我一样,历经岁月,埋葬了过去,走到现如今这个时代的人,也就是,他极有可能,是我昔日里认识的朋友,或者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