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圣古不解,反问道。
月人只自顾自地笑,完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圣古扯了扯她的袖口,示意她正视自己,月人毫不留情一甩手从他手中抽出衣摆,一副“我就不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圣古正要与她争辩,骤然天地突变!
原平静的夜空,突然几声轰隆巨响,云朵聚集,在他们上空汇聚成龙卷形状,下端直指密室。
地面之上,无风经过,草木却皆一晃,仿佛它们有了自己的意识,沉睡千万年,如今苏醒伸了个懒腰。
连空气都像活了过来,天地间遍布星星点点的闪光,像是漫天星辰降临凡尘。
圣古向那闪光处伸出手,试着接住这飘落的星光,可它没有形体,落在圣古手上不停,穿过他的手掌,继续坠落。
圣古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抬头环顾四周,虽然怪诞,却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叶片青翠,花朵娇艳,连路边石头都镀了一层光芒。
“逢生成功了,对不对?”圣古转头问月人道,想要从她哪儿得到肯定的答案。
月人不像圣古那般激动,她丝毫不关注身边的异变,目光然在密室的门上,像是想要穿透阻碍,看清里面的情景。
“月人?”圣古察觉她的异常,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企图让她回神,只见月人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转身面对他,另一只手横放在他的双眼上。
“怎……怎么?”圣古手足无措,他隐隐觉得有什么要发生了,可他没有头绪,只得顺从月人。
“圣古。”黑暗中,圣古听见月人轻声的呼唤。
“在,我在,怎么了?”他听见月人笑了一声。
她停顿了片刻,终于道:“没什么,我想对你的,你待会就知道了。”
月人没头没尾的话,让圣古更是焦虑,不禁想扒下她捂住自己双眼的手,却扑了个空,月人在他抬手的瞬间就放开双手。
圣古原白净的脸上,出现一道道琥珀色的纹路,顺着他的双眼蔓延,从脸颊,延伸到脖颈。
陌生的片段,像洪水般入侵他的记忆,他不知道是这陌生的记忆,还是现实,有人轻声对他了再见。
那个声音是谁?!
圣古一时陷入了混沌之中,他试图理清那股乱流,找寻它的源头。
那记忆中,皆是他不认识的面孔,皆是他不知道的事情,他在这源流中艰难前行,终于他看到了尽头。
那记忆的尽头,是一个身影,那个身影,陌生又熟悉。
圣古的目光渐渐向上,想要看清那身影的面容。
他终是看清了。
圣古以为,那也会是个陌生的脸。
可是他错了,那眉眼、那笑意,都是他分外熟悉的、月人的脸。
“圣古,我的圣古……”月人似是把他抱在怀中,一摇一摇地哄着,像哄一个初生婴孩。
“你知道吗,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月人对他笑得温柔,低头在他的额上留下一吻。
那个吻,像是真真切切落在现在的圣古额上一般,让他瞬间分不清记忆与现实,好像自己就是月人抱着的那个孱弱的初生婴儿。
月人的唇在圣古的额头上停留了许久,重新抬起头,理了理他的额发。
她仔仔细细,端详圣古的面庞,想要把他的模样刻进记忆中。
她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圣古的双眼,笑着柔声道:“圣古,你要仔细听我要对你的话,虽然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你都不会记得,可是有朝一日,你终会想起。
“你的名字,叫圣古,取义神圣、古老。因为你的父亲,是当今世上,最强大的一族,而我,你的母亲,是现今世上,最远古的妖。
“你也是这世上,最不同寻常的生物。”记忆中的月人,满脸骄傲。
“你知道你有多么强大吗?”月人点了点圣古的鼻尖,“你继承了我三万多年来,身的妖力,又拥有与你父亲一样的法力……逢生术法,可是天下第一呢。”
“我是……月人的孩子……是逢生一族的,孩子……”现实世界中的圣古喃喃道,他的声音,却没有被别人听到。
月人已不在他身旁,圣古的身边,空荡荡一片。
解开封印后,圣古就站在原地,双眼失神,已然沉溺在了被尘封的记忆中。
月人伸手,双指温柔,理了理他额前的碎发,一如圣古记忆中那般。
圣古,我的圣古。
月人记得,她生下圣古时,是多么幸福。
那时,他的,她一只手就抱得住。她那时,怕他太弱,怕她稍一用劲,就会弄伤他。
“放心吧。”那个男人的声音像在她的耳边响起,“这个孩子,恐怕比你都要强得多。”
“那比你呢?”她记得她这么反问道。
“过个十万年……恐怕还是比不了。”只听孩子他爹张狂道,不因圣古是自己的儿子,而句软话。
那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们一起抱着这个的孩子,如今,圣古却已长大,再也不是她能抱在怀里的孩子了。
你那么神通广大,在另一个世界里,你能看到吗?
月人眺望南,好像这样就能把心中所想传给自己思念的人。
她收回目光,走到圣古面前,抚着他的面庞,道了声“再见”。
今夜的睡前故事,有些长呢。
她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吻,而后转身走向密室,像一个没有实体的幽灵,穿门而入。
密室之中,风垚怀抱着已经化成人形、却仍旧昏迷不醒的墨麟坐在地上,毫无形象。
他的双眼转都不转,不知是盯着面前的空气,还是逢生倒在地上的身体,整个人都像是呆了,连月人进入密室都毫无知觉,直到月人走到他的面前,他才缓缓抬起头。
“他。”月人看了看墨麟,问风垚道,“他救活了?”
风垚不话,只点了两下头,像被逢生传染了。
月人又看向逢生,她的胸口没有一丝起伏,整个人安静的就像个石头。
月人不问,都知道她怎么了。
恐怕,她已没有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