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布洛瓦家或者更准确说,是维莉的态度如今究竟怎样,这第二战场赫敏终归是要去走一趟的。
不为别的,就因为那卑鄙的海尔波,极有可能就在德国,并且已经开始率领他的活尸大军向西、向南,向着欧洲内陆大举入侵。
相比起已然成为死地的英国那片曾经所谓的第一战场来,现如今的第二战场,对人类世界生死存亡的威胁程度正在急剧上升!
“原本按道理说,我们现在正是应该与法国布洛瓦家族倾力合作的时候才对!以我们和布洛瓦小姐的关系、以我们双方曾经几度并肩作战的合作基础、以布洛瓦家所在的法国而今正是直面危机的现状,这一次我们本该最是要齐心协力去抵御强敌的关键时机。甚至眼下正该是我们全力偿还布洛瓦家族几次三番给予我们帮助的那么多份恩情的机会才对。”
赫敏站在船首,望着前方那起伏的波涛,自言自语般地低声说着。只是末了,却见她面带苦涩地摇了摇头。
“只可惜,不管是布洛瓦家族还是维莉,他们帮助的都始终只是玛卡个人而已。现如今我们仍在做着同样的事情,面对着同样的敌人,可我们双方踏上战场的理由,却恐怕是已经有了分歧。这样的现实,肯定不是我想要的,却不知道布洛瓦小姐她的真实想法,此刻又究竟是怎样的呢?”
“谁知道呢?”站在她身后一侧的罗恩叹了口气道,“那个斯莱特林女孩儿的想法,我们就从来没有弄懂过!”
“是啊!”
哈利此时也插了一句。
不过正坐在船首栏杆上的他,更关心的似乎还并不是此刻还远在德法边境线的维莉,而是他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对手古代黑巫师海尔波。
在又将自带清洁魔法、实际上根本不需要擦拭的格兰芬多宝剑重新擦完了一遍之后,他才回忆了一番,补充道:
“说起来,就算是以前在霍格沃兹的时候,我们好像也从没有跟那位布洛瓦小姐说上过几句话吧?所以赫敏,你刚才那第一个由头恐怕是掺了点儿水分的非要论关系,我们和她大概也就是朋友的朋友这样的关系了吧?”
兴许是说着说着又想起了当日在白金汉宫大殿与玛卡对峙的情景,哈利这一通回忆打趣,反而把自己给说得又情绪低落了起来。很快,就见他将银亮的宝剑在手里一翻,单手倒提着跳下了栏杆,边走边随口道:
“我先回舱了,到了叫我。”
“行!哈利你先去好好休息,等上了岸主要战斗还是要靠你呢!”
在这个好哥们儿微垂着头从身边经过时,罗恩伸手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看到哈利也抬头冲自己勉强笑了笑,这才重新回过头来冲着赫敏的背影道:
“那就先不谈布洛瓦家了,我们还是说说船舱里那些活尸朋友的事情吧!赫敏,对于他们,你现在有什么比较具体的打算了吗?”
罗恩这句话说罢,甲板上却是安静了片刻,只余下海浪舔舐船舷的声响让这里不至于一片死寂。
在稍许沉默之后,赫敏才开口道:
“说实话,很多事情现在我都不是很有自信了。我只能说,那些脱离了玛卡的活尸一族这次应该是会帮我们的,毕竟当日发生的那些事,我们是全程看在眼中的。只是要说将来”
“将来的事谁能说得清呢?”感觉到赫敏的声音愈发地低沉,罗恩不禁安慰道,“起码在战胜海尔波之前,我们只需为当下努力就足够了!”
“谢谢。”
赫敏扭过头来略微笑了笑,一双眼睛的焦点却是虚的,显然她的思绪仍沉浸在对眼前各种糟心事项的考量当中。
“事实上,关于活尸一族,我们还是能够看到他们的弱点的。所以就算未来又有什么新的变化,最起码,我们应该不至于会再像当初那样毫无反抗之力。只不过,前提必须得是战胜、是杀死卑鄙的海尔波无论如何!”
哪怕是有着共同的敌人,很多时候也是没办法亲密无间地携手合作的。在赫敏等人那里,他们与脱离玛卡手下的活尸一族是这样、与正在抵抗入侵的维莉和布洛瓦家族是这样、与情况再次有变的国际巫师联合会联军也是如此。
可相比起赫敏那边来,此时此刻维莉这里所要面对的局势状况,却显然还要复杂艰难得多。
现在的布洛瓦家族抵抗队伍,是孤独的。
想那不久之前的德国、以及德国勃兰特家族,他们在面对奔涌而至的活尸浪潮的时候,至少还有布洛瓦家不计前嫌从旁分担压力、至少还有周边各国各势力的巫师联军不断输入支援。
可是如今,起码在或许即将入场的支援真正到来之前,在维莉率家族巫师领头抵抗侵略之下的法国,却已然显露出了孤军奋战的势头。
联合会的联军东部防线已经被抽调一空,原本预计即将调动的针对德法边境的支援似乎也成了空头支票。而即使第二战场东侧的防线真的只是交换队伍而非永远撤除,对于法国也将会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的局面。
更何况,就马克西姆夫人在临时指挥所现场的最新命令来看,联合会也已经没了支援法国的计划和打算。
在德法边境的抵抗上,只靠维莉一人,显然是不可能坚持得了太久的。
“轰!”
“轰隆隆”
体型巨大的树人正在挥舞着臂膀,一次又一次地或横扫或猛砸,数不尽的荆棘藤蔓在前线狂舞,时不时有某种奇特不知名的果实正于战场无尽的活尸群间炸开。
然而在许许多多的活尸被拖倒、被砸烂、被抽飞的同时,植株们也在不停地遭到破坏,损耗一点不小。
那植物们所特有的草木腥气,在空气中蔓延得到处都是。
而正在防线后方堡垒中长时间与植物保持着灵魂层面联结的维莉,自然也不得不时刻倾听着植物们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纯粹哀嚎。
“也许,原本家族的血脉诅咒也是对布洛瓦家族后裔的一种保护也说不定呢!”维莉有些艰难地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