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允陡然发难,也不是没有计较的。这忠孝之间,靳允在程昱经过范县时便是有了真正的决断了。知晓孙策攻打范县,靳允故意示弱,并且在这长亭约见孙策,其目的便是布下伏兵,争取能够诱杀孙策。
很显然,靳允的计策,几乎是成功了一半。非但是在第一时间从孙策的手中抢回了家眷,更是以数百余人的甲士包围住了孙策以及这数十亲卫!
猝不及防地遭受袭击,孙策这数十人只能围成一圈,抵抗着这些伏兵。
双在一起厮杀没有多久,范县中的守城之卒尽出,而这时孙策布下的后手,黄盖、韩当两将也是引兵来援,双立刻便是陷入激战之中。
激烈地厮杀了近一个时辰,范县靳允这边的兵马终究是抵不过孙策这些虎狼之卒,骁勇善战的孙策还有程普、黄盖、韩当这几个百战之将的身先士卒下,范县的兵马一触即溃。
败亡后的靳允,在左右的护卫下往范县城中赶了回去,孙策趁势追击,更是一举夺下了范县。在乱军之中,丢失了家眷,又未曾坚守住范县城门的靳允只能率领数十残兵退往衙署,死守最后一道防线。
“冲!”
孙策大呼一声。
成千上万的甲士,踏破了衙署的大门,席卷而去,那些还想负隅顽抗的士卒,只是如同螳臂当车,顷刻间便是粉身碎骨。
半刻钟后,范县令靳允便是带到了孙策的身前,孙策踩在血水里,那带血的刀刃面对着靳允的咽喉。孙策忍耐不住心中的怒气,喝问道,“靳允!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我不欲杀你,为何你偏偏求死!”
靳允的模样很是凄惨,那高冠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披头散发着,整张脸都是血污一片,然而其人倒是依旧强硬,“唯愿一死以报君恩!”
“好一个君恩!哈哈哈!”
孙策朝着地吐了一口唾沫,“程将军,立刻将逆贼靳允的家眷部给我斩首,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君恩,能不能救你族之性命!”
“诺!”
程普当即便是将靳允那一家子给带了过来,很庆幸地是这三人没有死在那乱军之中,又让孙策给抓了回去。不幸地是,他们依旧是难逃一死。
看着这老母亲还有妻儿让孙策给当着面下令斩杀,靳允的气势一下子给泄了下来,只剩下面如死灰,身剧烈地颤抖着。
靳允这样子,让孙策有些解气,亲手用刀刃划开了靳允的脖子,那喷洒的鲜血溅射在了孙策的衣襟上,可是孙策却丝毫不曾在意,反而大笑起来。
“主公!”
这时,吕范才匆匆赶来,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靳允,还有他的一家子,暗自一惊,又看着鲜血淋漓的孙策,顿时有些慌乱,“这鲜血”
“俱不是我的。”
孙策收起刀刃,昂然地站立在吕范面前。“子衡你可是来迟一步了!你可是没有看到我手刃这个逆贼靳允的场景,实在是万分解恨!区区一县县君,竟然敢设下伏计欲要诛我,若不是我让黄盖、韩当两位将军在后策应,还不定真让他得逞了,真的是百死不足其罪!”
吕范看了看这些倒在血泊中的尸首,又看着孙策出这话后,这身侧的诸将都没有任何的反对后,上前一步劝道,“靳允设下伏兵,欲要暗害主公,固然百死亦不足惜!可是如今靳允已死,他的家人也尽皆身亡,还请主公以死者为尊,厚葬他们!”
“为何如此?”
孙策一愣,“我还想要将他们的尸首挂在那城门上,让所有人知晓,抵抗我大军的下场呢!”
“主公可知道曹兖州为何会失却兖州士子之心,又可明白为何仅仅只是这么短地时间内,各地郡县纷纷起兵反曹?整个兖州,竟然只有鄄城、阿、范县三城中有靳允这样的忠贞之士?”
“曹孟德滥杀名士,大肆屠城,所以失却了兖州人心。”
孙策微微皱眉,“可是我并没有下令屠城,亦没有诛杀名士!”
“主公是没有下令屠城,也没有诛杀名士,甚至于进兖州这么长时间,未曾纵容士卒劫掠过。可是主公应该明白,曹操是残暴好杀这才失却兖州人心的,主公才来兖州,难道便是也想要落下一个好杀的名声吗?靳允纵然是有罪该死,但是也不失为一忠贞之士,主公既然都将其杀之泄愤,便是族亲也未曾放过,也让所有人知晓了主公的威严,那么何妨将靳允等人厚葬,让所有人明白主公的宽宏呢?”
吕范以头触地,他的意是劝孙策尽量保存在这靳允的家眷,以展示孙策的宽宏大量。却是不曾想到迟来了一步,孙策将这些人都给杀了,故而只能退而求其次,请求孙策厚葬他们了。
只是吕范这些话,却是引起程普这些宿将不快,程普更是反驳,“哪里有这么严重!我和破虏将军征战这么多年,还从来未曾如此做过!他们既然选择了和主公为敌,那便是死有余辜,主公夷其族,却又给他们厚葬,这岂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杀人只是手段,不能用杀人解决的事情,便是尽量不能用杀人去解决。我让主公这么做的原因,并不是主公错杀了靳允这些人,而是让主公做出一种姿态,让兖州人明白主公并非区区武夫,也并非只懂得杀人!”
吕范立刻驳斥。
看着吕范和程普这些将军意见有些不相同,孙策也是立刻出声了,“那便依子衡这么做吧!不就是将这些人厚葬么,都是区区事,何至于争论不休!”
“诺!”
孙策张口,众人只有领命了。
将那带血的刀刃收归鞘中,孙策昂然而立,“范县一日便为我军所破,可是这还不够!我正欲要携大胜之势,趁机攻取阿!程将军你立刻收拾这范县的残局,然后立刻整军前去攻打阿。子衡,你让人立刻通禀鄄城的温侯,就我孙策已经攻下范县!”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