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只听一声低喝,众人不禁都看了过去,随即又像被晃到了眼似的,一个个的都忙不迭地收回了目光原是楚皇来了。
“陛下,臣妾所的句句属实,不信可以问”景后冷不防见楚皇来了,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她忙按捺住,倔强地答道。
却被楚皇毫不留情地打断:“德嫔!跟朕走!”罢,竟是一个字也不多,径自转身走了。
宁砚泠没想到楚皇竟是冲着她来的,一时不知所措。这会儿楚皇已然转身走了,她杵在那里,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只得看了看太后,却见到太后叹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
于是,宁砚泠如蒙大赦,忙道:“臣妾告退。”罢,便三步并作两步,跟了出去。
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了局。
出了门,宁砚泠想快走几步赶上去。可是,她想起才楚皇的样子,像是来者不善。
一时便也犹疑了,脚下渐次慢了起来。走得快也不是,慢也不是,只得在楚皇后面,不远不近的地跟着。
待出了正殿,绿袖早候在门口,一见了楚皇急忙跪下。楚皇也不理会,直直地从她面前走过。
绿袖抬起头,看到楚皇后面儿跟着的宁砚泠,便眼神疑惑地看着她。
宁砚泠也看到了绿袖,只不敢话,便用口型比了个“跟着来”。绿袖会意,忙悄悄地起身,跟在后面。
楚皇也不回头,像是料准了宁砚泠一定会跟着来似的。就这么一直走一直走,直回了长乐宫。
楚皇进了书房,宁砚泠只得跟了进去。
“你你啊,究竟是怎么回事!”楚皇刚一坐下就开始,仿佛忍了很久似的,语气里尽是强压的怒火。
大概是怕自己忍不住会冲着宁砚泠发火,楚皇只了这么一句便忍住了。
宁砚泠一时不解,也不敢问,只站在一边不话。
许是她那心翼翼的样子激起了楚皇心中的不忍,只听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无奈地看着宁砚泠。
“看你平时也挺机灵挺聪明的,怎么今天就”楚皇几乎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儿来形容宁砚泠,“要不是”
楚皇这话头儿都开了,却只了三个字就硬生生地截住了。
宁砚泠听了心中一动,忽然明白了好嘛,要不怎么楚皇每次出现都这么及时!这对母子,真厉害啊,互相在对的地盘上下钉子!
楚皇自觉失言,便不再往下。宁砚泠便趁机道:“陛下,今天的事情,确实是微臣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只听楚皇一声冷哼,道:“才的情形,你还看不明白么?”
宁砚泠稍一回想,才景后突然像李太后发难,捉住了太医院夜间出诊的制度个没完没了的。
可惜,还未等她图穷匕见,就被楚皇赶来搅了局。
不过,她还是有自己的一番猜测的,只是这里面还有一点,她想不明白。可是,宁砚泠看看楚皇这个样子,似乎也不像是会主动告诉自己似的。
于是,她只好大着胆子,出了自己的揣测:“皇后娘娘莫非是想借机从太后娘娘手里n?”
她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解释了。太医院的制度摆明了是后宫以楚皇和太后为大的写照,而景后今日拿这件事做筏子,无非就是为了对顶李太后,甚至要逼她当场缴了权。
可是宁砚泠又有些犹疑:“不应该啊皇后娘娘就是太后娘娘那里的人,又怎么会窝里反呢?”
听她这么一,楚皇倒是稍稍舒展了眉头:“总算没有傻到底,朕还当你这一病都病傻了。”
什么呀,宁砚泠听楚皇如此挤兑自己,面上登时就有些挂不住了。
只是到病,她又想起自己病了那么几日,楚皇都没有亲自来瞧过,只派了春子来探望了几回,心下便有些不乐意。
这会儿她倒是忘了自己和楚皇只是君臣,其实也并无探病的道理。
楚皇看了看她那因为有些生气而嘟起的面颊,也不再与她打那哑谜,索性直接笑道:“皇后跟太后在演戏呢!就蒙你一个。”
“啊?”宁砚泠听了,大感讶异,仿佛楚皇在故事一般。
“你想啊,皇后来就是太后的人,怎么会这么着急从太后手里n呢?”
“既然不是n,那今天上演这么一出又是为了什么?”
楚皇一边看着宁砚泠的反应,一边儿道。
是啊,既不是n,景后为什么要和太后闹呢?宁砚泠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你想,景后这么做,除了n之外,最明显的目的是什么?”楚皇继续启发她。
宁砚泠想了想,道:“皇后娘娘看似是在替我出头啊!”她突然一声低呼,原来如此!她忙看向楚皇。
只见楚皇满意地朝她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宁砚泠喃喃道。
景后拿太医院的制度来事儿,既不是从太后手里n,那就是替自己出头。更何况,她刚才正是为了自己的事情,不惜站到了李太后的对立面。
好一招“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乎山水之间也”啊!
景后借着替自己出头的名义,拼着在太后那里闹一场。
若是楚皇被她替宁砚泠出头的行为所感动,那么楚皇和景后的关系就会有所缓和。
自上次景后搅合在太后私自出宫这件事里之后,宫中便有风言风语传出来,是楚皇厌弃了她。
若是楚皇恼她对太后不敬,那么楚皇和李太后的关系就会有所改善。
毕竟李太后私自出宫那件事之后,她和楚皇两母子的关系又闹得不咸不淡地僵着了。
好巧的心思!
于是,宁砚泠便将自己的猜测一五一十地与楚皇听,楚皇听了连连点头,连看她的眼神中带着满意,仿佛在看一只自己亲手出来的狐狸一般。
宁砚泠却没工夫去捕捉他的眼神,她只在心里冷笑,直笑得心中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