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真的是这么的?”吴可信忙问道。
绿袖好容易劝住了宁砚泠,免得宁砚泠立时就去了含章宫。可是她这心里还是跟打鼓似的,所以她就去找了吴可信,跟他了这件事。
经了宁砚泠生病的那件事以后,绿袖和吴可信的关系倒比之前亲厚好些。甚至有些话她不会对宁砚泠,却会跑去和吴可信。
“我亲耳听到的,还能有假?”绿袖想起来就有些后怕,“要不是我死命拉住姐姐,这会儿她怕是已经闯到含章宫去了。”
“可信,你我是不是做错了?”绿袖最后这句话得有点声,她着实被宁砚泠的反应给吓到了。
倘若宁砚泠真的再气头上去了含章宫,再和庄嫔闹出个好歹来,就算李太后和景后能放过她,楚皇怕是也要活撕了她。
“绿袖,你怎么会做错呢?”吴可信知道绿袖心里在想什么,便好言宽慰道,“你都是为了姐姐,姐姐心里知道的。”
绿袖听了,心下稍感安慰,便点了点头。她复又抬头,却发现吴可信的脸上晦暗不明的,似有心事。
于是,她轻轻地碰了碰吴可信的胳膊,问道:“可信,你这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样子。
吴可信听绿袖这么,回过神来。他才想事情有些出神,脸上难免带出来一点半点儿的,没想到竟叫绿袖给看了出来。
于是,他索性对绿袖:“绿袖,你一保哥这次真的能回到姐姐身边么?”
绿袖点点头,道:“肯定能的,姐姐了,她一定要想办法把一保哥弄回来,不能让他再在庄嫔那里受苦。”
吴可信听了,心里更不是滋味,便道:“待一保哥回来,姐姐身边哪还会有我的位置”
绿袖没想到吴可信竟是存了这个想头,先是一愣。随后也跟着叹了口气。
“可信,你也别忒气馁了。”绿袖看他愁眉不展的样子,心里便不舒服,因劝道,“你对姐姐的忠心,姐姐是知道的。”
“绿袖,你也别劝我了。”吴可信勉强笑了笑,“一保哥从秀女所开始便跟着姐姐,姐姐一出了秀女所,你便跟着她。这样的情谊,又岂是我能及得上的?”
“若及不上,我也及不上。”绿袖听了吴可信的话,心里也存了些气。
先前她还有些自责,为着对宁砚泠了刘一保在庄嫔那里的处境,害得宁砚泠一时悲伤激愤,还险些闯去含章宫。
这会儿听了吴可信的话,她满心的自责不安竟化为气闷壅塞。吴可信得不错,只是刘一保和宁砚泠之间的情谊竟是比他得还要深厚。
不光吴可信及不上,自己也及不上。
绿袖还清清楚楚记得当日在萱室殿,宁砚泠的每一个字。刘一保是如何为了她,连性命都肯舍弃。而宁砚泠,为了拿一封刘一保留下的信,不惜乔装逃出萱室殿。
后来,宁砚泠得知刘一保在浣衣局。便在乞巧节下,设了一个完美的局,解救刘一保,重回秀女所。
再到后来,宁砚泠放着自己的前途不顾,更是给刘一保心挑选了庄嫔这根高枝,带他出秀女所
绿袖心下暗暗吃惊,她这一路看过来,恐怕宁砚泠自己都不知道,她竟为刘一保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现在,宁砚泠又要想法子将刘一保从庄嫔那里弄回来。绿袖毫不怀疑,宁砚泠向来到做到。假以时日,刘一保必定能来这瑶华宫!
到那时候,自己是良使,地位自然不会改变。可是在宁砚泠心中的远近亲疏,怕是又要重新排名了,而吴可信
绿袖登时理解了吴可信这满腹心事的样子,待刘一保回来,吴可信怕是要成了这配殿多余的一个尴尬人了。
虽然宁砚泠待刘一保亲厚,可是对于绿袖来,仅仅见过几面的刘一保,完比不上日日和她在一起共事的吴可信。
更何况,他们还一起经历了宁砚泠生病的那件事,简直是相扶相依。
所以,这会儿即使没有什么办法,也没有其他更多的宽慰,绿袖也愿意在这里多陪伴吴可信一会儿。
而宁砚泠,此时她正在暗自计较,如何能将刘一保从庄嫔那里解救出来。
冷静下来以后,她心里清明多了。庄嫔苛待刘一保,多半还是为了上次那玉珠葡萄的事情。
庄嫔设了一个套,自己却没有能安心往这套里钻,反而还把她搅和得狼狈不堪。弄成这个样子,庄嫔心里要没有气,那就有鬼了!
她苛待刘一保,一来是为了出气,二来也有激宁砚泠的意思。也许在她心里,巴不得宁砚泠一得知了消息,便马上闹上她门去,这才称她的愿,如她的意,遂她的心呢!
宁砚泠只得按捺下性子,静静地等候一个合适的机会
“娘娘,陛下召您去呢!”春子笑道。
真是想瞌睡的时候给了个枕头!不出两日光景,这个机会就来了。
宁砚泠在心里暗暗盘算,要想个法儿,怎么跟楚皇,才能从庄嫔身边将刘一保讨过来。
可惜她一路上思前想后,却总是想不出一个什么好办法来。没法子,待到了书房门口,宁砚泠把心一横,待会儿只能见机行事了。
她这么想着,便跨了进去。
楚皇在里面等她,原是拿着奏折的。可是,只听得她脚步响,还未走到面前,楚皇便放下了奏折。
宁砚泠暗笑,可见这样儿是乔装的,分明是在等她,只不知道楚皇召她到底为了什么事情罢。
“你来了。”楚皇装作不经意道。
宁砚泠一面应着,一面也装作什么都没察觉的样子,问楚皇道:“不知陛下召微臣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楚皇听了,只轻咳了一声,便了些如此这般如此那般的。末了,他问宁砚泠道:“你觉得如何?”
宁砚泠笑道:“此事不难,但是微臣想问陛下讨一个赏赐。”
这是宁砚泠第一次开口向楚皇讨要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