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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宁砚泠拒绝了自己的好意,可是楚皇知道,她心里毕竟还是念着自己兄弟的。不然,这些日子她又如何会时不时地突然走神。只是,她既然了不见,必是有自己顾虑。
想到这里,楚皇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宁砚泠的心思太重了,这会儿又怀着孩子,怕是太伤神了。
他想,其实朝中那些人又有什么值得忌惮的。如今这景正隅和梁先生的关系也缓和了,边关上也有好消息传来。朝中就算发生什么事情,自己也能弹压得住。她是这么心翼翼的,自己偏就想抬举她。她弟弟倘若争气,点个探花也是可以的。
怀着这般心情,楚皇便是去了徽启殿。他早向李太后告了假,殿试之日不便去萱室殿请安了。李太后也回了他几个字:“知道了,国家大事为重。”倒是凌宜公主,听了这话便对李太后道:“母后的对,敏儿也要认真,将来替皇帝哥哥分忧。”
“你一个女儿家,能分什么忧?”李太后笑着抚了抚她细软的头发。
哪知公主正色道:“自皇帝哥哥登基后,颁布了新政以来,女孩儿去堂的也不少。兴许过几年皇帝哥哥就要开设女子科举了呢?到时候女孩儿不一样可以为国出力?”
“人,话都被你一个人了去了!”李太后听了,怜爱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道。
公主便乘机道:“母后,从今日开始,敏儿就要用功,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孩儿时!”
听得她如此胡乱篡改诗句,便连楚皇也笑了,他道:“敏儿得很是,只是不知能坚持几日?”
“皇帝哥哥且看着罢!”公主声音响亮,底气十足。
“莫要累坏了身子!”李太后却忍不住叮嘱道,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宠溺。
来也是奇了,这一连好几日,凌宜公主都是天不亮就去了书房,连景后她们来请安的时候都见不着公主。起这个,李太后一半埋怨一半骄傲道:“敏儿要,这几日竟是天不亮就去了书房,也不陪着哀家了!”
凌宜公主要晨读,苦的自然是陪读的那些世家。总不能放公主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书房罢,她们也须得陪着。可是这些们娇生惯养的,那起得了那么早,吃得下这种苦?
不过一两日,便一个两个地称病告假,最后竟是只剩了叶芷珊一人。“到底是武家的女儿,身子骨儿结实。”连李太后都感叹道,“有那叶陪着敏儿,哀家也放心好些。”
她口里虽是这么着,心里却仍是念着。这便到了殿试那日,凌宜公主仍然是早起苦读。李太后对陈嬷嬷道:“没想到敏儿这孩子一坚持就这么许多天!”
“公主殿下是个有毅力的,还不是随了娘娘的性子。”陈嬷嬷笑着道,她的话总能在李太后的心坎上,叫李太后听了通身上下不出的舒畅。
“哪有你夸的那么好,还不是整天净淘气!”李太后却突然心血来潮道,“罢了,我们去书房走一遭儿,瞧瞧那淘气到底是可着劲儿不在哀家眼皮底下好淘气,还是真的在认真罢!”
于是,趁着后妃嫔御尚未来请安,李太后便带了陈嬷嬷并李公公去那书房走了一遭。
这一走,竟走出事情来了!
书房里眼见得是空无一人!只兮青和兮紫在外头守着,开了门她二人便傻了眼,早跪下来求饶不迭!
李太后阴沉着脸,道:“你们俩儿是死人么!公主和那叶都不见了你们竟是不知道?”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她们二人早唬得神魂俱灭,“殿下我们打扰她,从不许我们进去的!娘娘可以去查,若有半字虚言,直将我俩打死了无怨!”
李太后只觉得眼皮一跳:“放心,若是公主出了什么差池,有你们死的时候!”
听得这话,兮青和兮紫自是傻了眼,只瘫软在地,连话都不会了。李公公一脚一个,踹开了她们,只奔到李太后跟前,只跪下告罪,又附到太后耳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不知他的时候,却眼见得李太后的脸色是来难看。
书房里闹成这样,那么凌宜公主究竟去哪儿了呢?她平素不大出这萱室殿,所以宫里其他地的人竟也不大认得她。更不要徽启殿里的太监们了。
要这徽启殿,天下人心中最向往的地,也是大家口里的“龙门”。实际上这却是一个比冷宫还要冷清的地。每隔三年,只在殿试这天才开放一日。所以平常除了几个打扫的老太监,这徽启殿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竟是没有一个人。
即便是殿试这日,内廷也是从各处抽调了一些太监过来跑腿引路,伺候这些来参加殿试的新科进士。今年也是赶巧了,内廷分管人手调配的金公公突然在殿试前几日病倒了,顶替他的胡公公在殿试前一日才将将儿拿到了调配去徽启殿的太监名单,人和名字都对不上号呢。好好的一张名单,叫他柔得皱皱巴巴的,殿试这日更是天不亮就一通忙乱,只求今日不出岔子就好。
这会儿胡公公正在点名,却又多出了几个名单上没有的太监。偏他们几个又一口咬定是金公公调他们来的,胡公公不好往回撵人,更不好去和病中的金公公对质,于是又赶急赶忙地给他们安排了差使,总算是勉强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胡公公将将儿松了一口气,一看时辰,了不得了!距离殿试开始只剩不到一刻钟了,外头太监已经在报陛下驾到了!胡公公忙带着太监出去跪迎,将楚皇迎进殿内。
所以,新科进士们怀着敬畏之心,来到这徽启殿的时候,又怎么会想到井然有序的背后,还藏着这么多杂乱无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