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婉看了看祁佑,见他叹了一口气,便将这些日子以来的事尽数讲与自己听了。
今夏南又是大雨。
前几年五皇子带人去修的大坝倒是没有用上,是另一个向。
内有天灾,外有。
边疆蛮夷蠢蠢欲动,互为犄角,倒很是麻烦。
虽然沈清婉生产并非预料之中的日子,但祁佑眼耳早已遍布朝堂,即便他这几日在沈清婉身边寸步不离,外头的事情他依旧了如指掌。
祁佑的眼睛不仅在朝堂,也在辰王府。
尽管辰王府铁板一块,里头进不去,但祁归恒太多细枝末节的动作,可以让祁佑了解一二。
原祁佑也无心皇位,既然迟早要给祁归恒,他倒也不在乎早晚。
左右祁归恒都焦心,又疑心祁佑,祁佑想着趁这个机会,顺水推舟将代君理政的事儿一股脑儿交给祁归恒,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故而祁归恒上宫来找他的时候,祁佑便是一副想都没想的样子,就直接让他接过去了。
一是给祁归恒找点正事儿做,省得他一闲下来就疑心这个疑心那个。
原五皇子的事,祁佑与祁归恒已经起了些龃龉了。
不过问题倒是不大。
二是祁佑确实想趁此机会看看祁归恒的势力。
如祁佑所,他不想再将自己在乎的人置于水火之中。
无论这个人曾经是不是自己的盟友,人心隔肚皮,防着一手总是不会有错的。
所以祁归恒一旦揽政,点点滴滴的细节便都慢慢传到了祁佑的耳中。
祁佑一直在为了那一天做准备。
那个他可以带着沈清婉远走高飞的日子。
往后日子还长,祁佑要好好安排好未来,让自己在乎的人们,过得平安喜乐。
沈清婉静静地听着,想着自己生产之前,祁佑做的那些事。
春风林最终也没有关,因为这么繁华的一个场子,若是突然销声匿迹,反倒惹人怀疑。
祁佑只是撤走了自己的人,将春风林都交给了祁归恒的人打理。
至于祁归恒愿意往后这依旧是个处理信息的地,或只是简单的风月场所,亦或是卖了给旁人,这都由祁归恒自己做主决定。
而对祁佑来,春风林会成为牺牲品,乃是意料之中的事。
一旦和祁归恒坦诚,一旦和一同谋事者坦诚,这个西便算是有变了。
所以祁佑早早就开始动手安插人手,了解朝臣中的情况,而不仅仅依靠与春风林。
而武将这边,沈言珏虽然丁忧,但依旧军权在握。
不过辰王和沈言珏的关系摆在那里,祁归恒倒是不曾质疑多少。
原都是替他保住皇位的人,如今还没上位,难不成就要疑心了?
听完祁佑了半日,沈清婉心中也明白了。
祁佑早就想好了要带她走,这个京城,祁佑许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沈清婉笑了笑,软声问道:“那你以后想去哪儿?”
祁佑愣了愣,自己只想着离开京城,倒是没想好要去哪儿:“去哪儿都好,我们可以走遍大宣,看看不同的河山,这不也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也是,”沈清婉点了点头,“倒是还想去北境看看,那时偷偷摸摸的,都不曾好好玩玩。”
祁佑闻言一怔,沈清婉的,莫不是那会儿偷偷来看自己的事儿。
心中甜意渐浓,祁佑笑着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也好,只是怕北境太冷。”
“我倒不怕什么冷,”沈清婉叹了口气,“只是我爹娘兄嫂都在京城,若是我们真的远走高飞,往后见面可不容易了。”
祁佑勉强笑了笑,岔开了话头:“这个以后再吧,我倒想起来真有一事,想等你醒来问问你。”
沈清婉好奇道:“什么事?”
“就是这次意外,”祁佑收起了笑意,正色道,“我当时只听你摔倒了,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祁佑面上尽是余悸:“后来只看你受了那么多的苦,我心中未曾细想,后来再安排人去查,已经没什么蛛丝马迹了。”
沈清婉知道祁佑在问什么,这样的事,怎么看都是有人暗中害她。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当真是我自己的错,那时那么多人围着,又有谁能对我出手。”
祁佑听到这个答案,倒是松了一口气。
“我只不过走着,也没有人推我,”沈清婉继续解释道,“我只顾着看花,没注意脚下,突然一滑,便摔倒了。那卵石地又硬,我又吓了一跳,随后便觉得破水了”
沈清婉的脸红了红,自己都做母亲的人了,还这般不谨慎心。
祁佑点了点头:“我也只是生怕这后头有旁的阴谋,若是牵累到你”
沈清婉笑了笑:“无妨,都过去了。”
祁佑想了想,还是与沈清婉了:“你也知道,五皇子之事,我的处理法祁归恒有异,我怕他对五皇子的孩子出手,故而也看着五皇子府。”
沈清婉一惊,难道是发现什么了不成。
随即祁佑便将前几日下人来报之事与她了。
沈清婉听完皱了皱眉,尽管她曾经也不喜欢五皇子与庆成郡主,但到底五皇子人死灯灭,庆成郡主孤零零一个人。
更何况自己还有一个不曾生育的妹妹在五皇子府做侧妃,沈清婉怎么都是不忍心五皇子府再多事端了。
“也不知我五姐在五皇子府如何了”
着,沈清婉忽而又想起了什么,忙问道:“对了,沈清宜最近在干什么?”
这个一直与她作对的六姐,自己的丈夫下狱,唯一可以指望的五皇子又死了。
她倒一直销声匿迹,沈清婉也不曾过问。
祁佑失笑:“你管这么多做什么,你放心,我的人好好盯着她呢。等你想起操心她了,只怕都晚了。”
沈清婉笑了笑。
真好,如今一切都安定,也不知什么时候,可以真的离开这一切。
沈清婉左右看了看,声又与祁佑道:“我现在神好些了,你让乳娘把宝儿抱来吧。”
自己这个做娘的,生下孩子这么久了,都还不曾好好抱过她。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