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二叔,你在家吗?”柏林八敲门的声音并不大,其实他并不认为里面有人,但来都来了,不敲一下也确实心有不甘。
里面果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柏林八做了一个手势,李斯年不服输的:“不应该啊,我刚才明明听到了声音,是一个女孩子的,好像在哭。”
“这还不是晚上呢,你就在这说鬼话。”柏林八语气里带着点笑:“行了,我们走吧。我家就住在那边,斜对门,不过我爸爸不在家,我弟弟今年去我爸部队过年了,估计也不在家,回去的话,家里乱的很,还是要收拾收拾才行。”
其实柏林八并不想带李斯年回家,毕竟看到自己的弟弟,他就有一些不太舒服的感觉。
李斯年看着砖墙围出的四合院,过破烂的也就比农村的房子好一点,并没有任何期待感。
院门开着,院子里的桂花树叶片绿到发暗,没什么光泽,颜色很不精神。
两个人进了院子,厨房门开着,地上有些脏乱,墙角有些菜叶子,炉子里正在烧开水,水已经冒热气了。
一只花猫翘着尾巴,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喵呜一声,从他们的裤脚边溜走了。
那只花猫轻巧的跳上了东边小屋的窗台,就听到一个清越的声音:“小花快进来,我今天给你留了鱼。”
院子里,两个人一时有些沉默,同时停止了脚步,似乎都在想怎么样去面对小猫的主人。
柏林九在屋子里絮絮叨叨的跟小猫说话,他也是过了小年才回来的,不过大院离部队比较近,半天的功夫就到家了,父亲的勤务员来把家里打扫过了,又给他做了饭菜才离开的。
老九已经习惯了这样独自一个人的生活,比起跟父亲,继母在部队,他更喜欢一个人住在这里。
前几天听说老十也回到大院了,他倒是有点想回来的,后来想想老十回来了这么长时间,一个电话都没给他打,也真是没有意思。
有一种感觉,好像全世界都不在乎他,哪怕他诚心主动付出过感情,心血和精力。
可是却永远没有任何变化,不在乎他的人永远都不会在乎他,不管他怎么努力都不会。
李斯年突然回身勾着头,看向门外,柏林八也意识到了,应该是他二叔家的门响了,一个姑娘推门走出来,不过院门却没有再合上。
这个女孩子柏林八肯定认识,这是周贤丽,也算是二叔家的干女儿,自己的干姐姐吧。
周贤丽算是大院里的一枝花,喜欢她的人很多,可是却由于种种原因,耽误了花期,多多少少带着一丝忧愁和怨怼。
柏林八的眼睛很毒,一眼就看出了周贤丽与以前不同,忧愁仍在,眉角眼梢却有一些风情万种的意思。
文工团里整天和年轻的小姑娘小媳妇们打交道,柏林八一眼就能分辨出小姑娘和少妇的不同,周贤丽很明显的,已经不再是小姑娘了。
可是周贤丽什么时候结婚的,自己怎么完全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