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嘛。”侍卫崔促道。
落霞将那巴掌大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盒洁白如玉的香粉,一时高兴得眉毛都要跳起来了:“怎的,你又出府了?这香粉只怕是宫里才有的吧,这么细腻。”
“可不是,我这可是花了十好几两银子才从宫里的公公手里买来的,你喜欢吗?”那侍卫讨好着,看得出来,这名侍卫是喜欢上这个姑娘了。
“嗯。不错。不过这些日子就不要出去了,不安。”落霞着,又匆匆的将盒子盖上放进袖子,才又喜滋滋的道:“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请示一下。”
“好,快去快回。”待卫掂着脚,直到落霞转过了廊子看不见了,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芯沁跟在落霞身后进了二院,还没进正殿门,便听得屋里有人话:“昊儿,再喝一口,粥都凉了。”
昊儿?芯沁心念一动,一闪身便抢在了落霞的前面进了屋子,才进屋,便被眼前少昊的样子吓了一跳。
只见少昊只有十来岁的样子,虽然和在天庭上的他一样俊朗,可此时看起来却病息魇魇,瘦骨麟殉。他坐在桌子前,的身子似乎都没有力气能坐得住似的,用了一只手撑在桌沿边上,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正拿着勺子在喂他。
芯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现在的少昊哪里还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样子?没有了往日的神,甚至个子都不及原来的一半。她不禁有些颓然,这难道就是自己拼了命想要嫁的人吗?芯沁掩饰不住自己满心的失望,靠在屋内的柱子上,甚至不愿上前将少昊看个清楚。
“听寒媳妇,我要听寒媳妇。”少昊嚅嚅道。
都什么样子了,还在惦记着那个贱人!芯沁觉得自己的心被扎了一般。一提到听寒,芯沁忍不住四下查看,却没有见到听寒的影子。
那贱人去了哪里?
“昊儿,你要听话,听寒总是会回来的。”绫昔叹了口气。
“她会回来吗?她不会回来了。”少昊有气无力的站起来,想往门外走。
“你去哪儿?”绫昔连忙拉住他。
“我去寻她。”少昊着,想要挣脱绫昔的手:“我在这里等了她好久好久了,可她就是不回来,我要去寻她。”
“昊儿,你怎的这样不听话!”绫昔王妃有些生气了。
少昊挣扎着向前走了两步,却突然身子一软,整个人又晕了过去。谷翠、初瑶连忙上前,将少昊抱了起来,放回到床上。
“这如何是好?怎的这药吃得是来瘦了,来不好了。”络梅嫫嫫红了眼框。
芯沁见众人一阵慌乱,便走上前,将手指搭在了少昊的脉博之上,却见那脉博气若游丝一般,想了想,想试着渡一些灵力到少昊身上,却发现受阻,自已反而被那灵力反噬,一下子推得远远的。
“怎么会这样?难道此时少昊的凡人之躬我是近不得了?”芯沁心里狐疑。
此时,落霞走了进来,见到如此情形,便连话也不曾出口,又蹬蹬的跑了出去。最终幻儿接到的回复是:“少爷又晕倒了,只怕是又不思饮食的。”
幻儿假意的叹了口气:“这老是晕倒可不好,得请太医来瞧瞧。”
“谁没有请太医的?宫里最好的太医一月来瞧过好几回,可还是不见好,反而来严重了呢。”那侍卫一脸的愁容。
“即是这样,那便是我多嘴了,侍卫大哥你们忙着,幻儿这便回后厨去了。”幻儿行了礼便转身离开,她怕自己再不走,那弯起的嘴角便会爆露此刻愉快的心情,哈,只要那少昊一归西,自己便能回到二皇子身边了。
“禀王妃,王爷在回来的途中……途中……”马六一起门便跪在地上。
“什么?王爷回来了?”绫昔王妃一听,连忙站了起来。
“是……王爷在回来途中,途经下邑关时,遇刺而亡了。”马六低着头完。
“你胡些什么?!”绫昔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王爷出征,一走就是两个多月,从来没有音信回来,你定是听什么人胡了!”
“王妃节哀,朝上已接到讯息,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钱长贵来府里送的信。”马六抬起头时,已是满脸泪痕。
“你……你……”绫昔指着马六,却不出话来,两眼一翻,身子便向后倒去。一时间屋里的丫鬟婆子连忙奔了过去,将绫昔扶到椅子上坐好,掐的掐人中,掐的掐虎口,一阵忙乱。
“快,请太医。”洛梅嫫嫫连忙喊,谷翠连忙将裙袂一提,跑了出去。
刚刚醒来听到这一噩耗的少昊挣扎着扶着床沿下了床,走到了绫昔的身边,摇着她的身子叫:“母妃,母妃,你快醒来啊,母妃。”
这什么情况,这少昊下凡这身世也太惨了吧?不光自己顽疾缠身,现在连父亲也没有了?芯沁心下不觉有些侧动。
在少昊的连连呼喊下,绫昔慢慢的醒了过来,缓慢而艰难的道:“不,我不相信,我要进宫。”
“王妃,您这身子,吃不消啊。”络梅嫫嫫连忙劝阻。
“我要去找皇上,让他给我一个法,我好好的夫君出去,怎的就没了?”绫昔王妃眼里没有泪,只是空洞的望着前。
“娘娘,您节哀,您节哀啊。”络梅嫫嫫扶着绫昔,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劝慰才好。
“回王妃,鹂妃娘娘来了。”有人进来回禀。
“她来做什么?”绫昔声音依然空洞,不喜不悲。
“我苦命的姐姐啊,您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鹂妃不请自来,还堂而皇之的直接便进了二院进了殿门。
“王妃很好,劳烦鹂妃娘娘挂念。”绫昔坐在椅子上,也不曾起身,更不曾下跪行礼。
“姐姐,妹妹我是一接到消息便立即赶来了,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看来你是已经知道了。硕亲王为国捐躯,妹妹一定要上书皇上,为他请功。”
“皇上自有皇上的安排,鹂妃娘娘不必操心。”
“看你的哪里话,你是我姐姐,硕亲王是我姐夫,我们是一家人,怎能不操心。姐姐,你可一定要保重身子,少昊年幼,还要你的照扶。唉……这孩子也是命苦,生来身体来就不好,现在父王又去了,不如……不如让我带他进宫,养在我身边吧?”鹂妃一脸的好意样子,只可惜绫昔根不愿正眼看她。
“不必,少昊命贱,受不得大富大遗。鹂妃娘娘笑话也看够了,不送。”绫昔声音冰凉,仿佛话语里含着霜刀。
“那……那姐姐节哀罢,妹妹这就告退了。”鹂妃着,那得意的眼波流转,停在了少昊的身上。
“你休走!”少昊突然站直了身子,指着鹂妃。
“怎么啦?我的儿?”鹂妃脸上堆满了假笑。
“你把我的听寒媳妇还回来!”少昊喊。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你的那个通房丫头?少昊,你的父亲死啦,死在边塞之地,你怎么就不会悲伤呢?你以后便是没有父亲的野种啦!”鹂妃终于不屑于伪装,竟大大咧咧的着刺心的话来伤害眼前这对受尽了打击的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