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进宫的日子,来就来,快得就像才眨过眼睛一样。经过面圣,一共留下来了六位,除了张妙人得了桃贵人的称号外,其它几个都没有封号也没有赐字,只等着鹂贵妃做主分配居所,对于皇上不待见的人,鹂贵妃可不这样对,除了那桃贵人张妙人的居处外,其它几个的她也没有省心,在她看来,敌人的敌人,便是自己的朋友,谁能知道这些新进宫的人里,又会有不得宠的谁呢?
还有一点让鹂贵妃猜不透的,便是皇上居然将自己的升贵妃的册封礼也一并纳入了这一天,她觉得自己来看不透皇上所想了。
“贵妃娘娘,忙了一天了,您早些歇着吧,明儿一早啊,那还嫔妃还要来给您问安呢。”璃清对坐在灯下的鹂贵妃道。
鹂贵妃还穿着册封的礼服,只是头上的凤冠已有些歪斜,露出一脸的疲备之相来。
“也罢,歇下吧,只怕此时,皇上正和那张妙人巅鸾倒凤呢。”鹂贵人一身的醋意,酸酸的道。
璃清伸手,开始给鹂贵妃卸去钗环,那重重的凤冠卸下,退去耳环,礼服也换成了寝服。
“贵妃娘娘,皇上来了。”此时站在宫外值夜的万默儿跑了进来,声的喊道。
“什么?你什么?”鹂贵妃一振。
“皇上来了。”万默儿道:“已到内院了。”
“怎么没人通传,你这蹄子,仔细看错了。”璃清也有些不信,忙的向门外跑去,才看了一眼,又折回身来:“是……是皇上。”
“啊……这……这,我这衣冠不整的,怎的好见皇上。”鹂贵妃一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忙的叫璃清:“快,快给宫上妆。”
“夜了,贵妃还上什么妆?”正话呢,那皇上已迈步走进了屋子。
鹂贵妃连忙跪地接驾:“皇上,怎的也不派人通传一声,臣妾这个样子,真是羞于见人。”鹂贵妃跪在地上,不肯抬头。
“你我多年夫妻,有什么不能见的?之所以没有叫人通传,是朕想着你忙了一天,只怕已歇下了,怕吵了你呢。”皇上着,伸手将鹂贵妃扶了起来。
璃清拉了拉万默儿的衣袖,两人识趣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皇……皇上,您今夜不是应该在桃贵人那里么,怎……怎的……”
“你呀,朕想到哪里便到哪里。”皇上倒是不恼,脸上含着笑。
鹂贵妃一时觉得受宠若惊,将头轻轻的靠在了皇上的胸膛之上。这个温暖的怀,是有多久没有靠过了呢?
“今天是你的策封大日子,你朕能不来吗?再了,这后宫将来可是要部交由你来撑管的呢,没有你,朕只怕是寸不难行。”皇上温柔的拍了拍鹂贵妃的肩。
“什么?你什么?皇上去了那老女人哪里?今日我进宫,他竟是没有瞧我一眼。”张妙人接到了下人的禀报,也是颇感吃惊,从那天皇上看自己那火辣辣的眼神来想,不应该啊。
“今天也是那老女人的册封之礼,只怕皇上是过去安慰安慰她,毕竟她是宫中的老人了嘛。再了,我们已进宫了,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何须与她计较?”清茗是张妙人从士府带来的,最是了解张妙人的性子。
张妙人没话,看着镜中自己那如花般的容貌,心里暗暗的发着狠。
宫里的日子也是不紧不慢的过着,一直到张妙人进宫的第七天,才接到钱长贵传来的准备侍寝的召令,于是早早的便将自己沐浴更衣,洗和香香白白的在玉华宫等着了,才入夜,皇上便来了。
“妙人儿,可等得急了?”皇上才一进宫,便将宫里其它人等打发了出去,拉着张妙人的手,在那罩着红纱的烛光下左看右看,一副看不够的样子。
张妙人将脸一瞥,却不理他,甚至还抽回了自己的手,背过身去。
“怎的啦?朕的妙人儿?”
“哼,妾身都入宫七天了,您怎的才来,外面都传笑话了,皇上您不是真心喜欢妙人儿的。”张妙人撒着娇,还是不肯将身子转回来。
“外面的人?谁这么长的舌头?妙人儿,你可知道,不是朕不想来,而是朕问过占星师了,与你圆房,必得过了七日才行,所以……朕也想与你天长地久。”皇上着,转到了张妙人的面前。
“您的可是真的?皇上您真的是想与妙人儿在一起,永不分开?”张妙人的眼里闪着光,一脸企盼的样子。
“当然啦,你这个傻瓜。自从见到你第一眼后,朕便吃不好睡不好,一心只想与你在一起,这些天,可把朕忍得好苦啊。”
红帐低垂,张妙人的嘴角弯成了一抹带着对鹂贵妃无限嘲讽的弧度。
山谷间,湖水畔的生活平静而优美。皇城中的事,都被曾平细无巨细的带了过来。
“现在皇上又新选了些秀女入宫,最得宠的莫不过是内阁士府张昌的女儿张妙人……”
“你什么?张妙人?曾平的话还没完,便被枫朗打断了。
“是啊,您们认识?”两人坐在桃树下喝茶,桃花已开尽,整个枝头已被绿绿的叶子占据,风一吹,那叶子轻轻的动,像地数的手在互相搓着,很是可爱。
不远处,朔月在照顾她的兔子,朝堂之事,她从不主动去参与,所以,每次曾平来的时候,她都会找个借口,躲到一旁。
听到曾平这样的一问,枫朗忍不住想起以前皇后曾与自己提过要与张昌家结亲一事,没想到,才没过多久,世事便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先是自己被害遇雪崩,而后是皇后被幽禁,再到现在张妙人竟嫁给了自己的父皇,真是世事难料啊。
“皇上的心思谁也猜不透,他既在那张妙人没有入宫便给了赏字封号,又在入宫那一天同时对鹂妃进行了加封,现在她可是成了鹂贵妃了呢,没有皇后挟制,她可真的是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后宫霸主了呢。就算张妙人进了宫,皇上也没有立即就临幸于她,还等了好些天呢。”曾平一边喝茶一边道。
“父皇的心思最为慎密,他这样做,无非是想后宫得到狭制平衡罢了。我母后怎样?”
“皇后最被幽禁,除了不能出宫,其它也还照常,月例银子,下人仆从,也是一样不少的。您不必担心。”
“嗯,母后也是有自己打算的。那宫里那些密谋之事可有些眉目了?”枫朗问。
“钟贵人的死虽被皇上平息了,可一切线索都指向了景丰宫,并且,人还查到了义清帮与二皇子交往的证据。”
“义清帮怎会与晟逸有交往?”
“现在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在密秘交易着什么。”
“继续严密注意。”
“是。您就安心吧,马他们也没闲着,也在四处探查呢。”
“那就好。我不在宫的日子,可是便宜我那二弟弟了,听他那日回城,可是风光得很呢。”
“曾统领,你今日留下一起用午饭吧,你上次送来的肉我做成熏肉了,可香了呢,一会煮给你尝尝。”朔月喂完了兔子,又擦了擦手,便往厨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