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八年四月,长孙皇后第七个孩子,新城公主出世。
自生了晋阳公主之后,长孙皇后的身体就大大不如以前,经常伤风感冒。
生第七个孩子的时候,又不太顺利,好不容易生下来,自己就昏睡了两天,她足足坐了两个月的月子,神才略有好转。
长孙出月子的时候已是六月中了,天气颇为炎热,李世民因体质原因,颇为怕热。
每年到了炎炎夏季,只要朝事不是特别繁忙,他便要出门避暑。
他之前担心妻子的身体,放心不下,一直没有出门。
现见妻子坐了两个月的月子,神和脸色都好了许多,便想带着她一同去九成宫避署。
九成宫建于开皇十三年,座落于吴山县唐称、杜水之北的天台山,于贞观五年再次被李世民修缮。
九成宫座落的位置海拔近11米,炎夏时节,外面热浪逼人,这里的气候却凉爽怡人,极合适避暑。
李世民要去九成宫避暑肯定不会是他的一个人,他准备在九成宫过完夏季才回京。
为此几乎将朝中重臣都带了过来,除了朝臣,皇子公主也带好几个,算是暂时将办公的地点搬到了天台山的九成宫。
除了太臣和皇子公主外之外,后宫人随行的人员有长孙皇后、郑婕妤和燕贤妃。
郑婕妤入宫已近三年,仍无子嗣,但她容貌无双,人又聪慧懂事,李世民对她一直是盛宠不衰,除了皇后的立政殿,歇在她那里的时间是最多的,出来避暑,自然是少不了她。
至于燕贤妃,是自秦王府开始就跟着他的老人,也是个极为聪敏懂分寸的人,加上她去年刚失去了一个儿子,李世民心里对她颇有几分怜惜,此次带着她,多少有几分宽慰补偿之意。
皇帝出行,车马无数,路上要耗费四五日时间,李世民是六月十三从长安出发的,六月十七傍晚才到九成宫。
从銮驾上下来的时候,李世民见妻子的脸色不太好,不由伸手扶住她:“怎么,皇后可是觉得哪里不适?”
“无妨,近年身体差了些,略略舟车劳顿,便感疲乏,歇歇就好了。”长孙皇后强打起神,朝他笑了一笑。
李世民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眉宇间掩不住的疲色,眉头不自觉的拧了起来。
妻子自生了明达开始,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再生下这个公主,愈发的虚弱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不成,得想法子将孙思邈这个老家伙给找回来,李世民皱着眉默默的想着。
他一点也不希望妻子出什么意外,只有她在,他的心才有着落,才能感到安稳。
赶了几天路,大家都颇有些疲惫,进入行宫,安顿好之后,各自歇去不提。
长孙皇后歇了两日后,神稍为好了些,李世民见状提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李世民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他眼见妻子无事,歇了两日后,便带人去山里狩猎去了。
长孙皇后的三个儿子,太子,王和晋王都来了,四个女儿,长乐和城阳来了,明达和刚出生的公主年纪尚幼,不宜舟车劳顿,长孙并没有带她们,将其留在京城。
长乐虽是出嫁女,但以李世民对她的喜爱,自然不会撇下她,不仅她来了,她的驸马长孙冲也一并过来了。
太子已经满十六周岁,李泰也有十四岁了,虽这两个儿子在武功上的表现都不甚出色,但这年纪的皇子,皇帝狩猎,自然不能不跟随。
为此,皇帝这一出去,长孙皇后身边就只剩六岁的李治,四岁的城阳公主,长乐和豫章。
长乐因已经出嫁,不像往日那般能时刻陪伴在长孙身侧,现陪在她身边的是豫章。
长孙皇后因神日渐疲乏,近期以来,只要不是身子骨太泛,她早晚都会在外面走动锻炼一下。
来到九成宫的第四日,长孙皇后起床洗漱完之后,看见外面的空气清新异常,便出来慢慢的打起拳来。
因久不练习,长孙感觉动作都生疏了了,身体也显得分外僵硬,练了半个时辰,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她就停了下来。
刚停手,便见长乐和豫章一同从不远处走了过来,长乐笑着开口道:“母后,早听人过母后当年英姿,儿臣今个儿总算是见识了。”
“鬼丫头,我这算什么英姿,多年不曾活动筋骨,感觉骨头都生锈了,你怎的这么早过来了?”
长孙皇后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出嫁后,她就与驸马住在一处,并没有与长孙住在同一座宫殿。
“当然是心里惦记母后,就早早过来陪你,哎,出嫁的姑娘在娘家果然是没地位,瞧瞧,儿臣这才出嫁几个月,母后就不待见我了。”长孙一听,顿时一脸的委屈。
“五皇姐是大不要脸皮了,都嫁人了,还演戏。”长孙皇后还没来得有什么,便听一个幼童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了过来。
却是李治孩童端着一张脸从屋里走了出来。
“哟,戏都好意思别人演戏了?”长乐和豫章一听,顿时笑了起来。
“谁是戏,雉奴再认真端肃不过了好不好?”李治孩童板起脸驳斥。
这娃长了两岁,不在像时候那边动不动就装可怜来博取同情,又喜欢上扮严肃了。
“哈哈,雉奴你”豫章和长乐风状不由哈哈大笑。
长孙皇后看着几个儿女打闹,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她只盼她的儿女们能永远这样和睦无间下去。
“母后,你最近神一直不太好,来这九成宫呆了几天,气色看上去倒是比以前好些了。”
长乐和豫章与李治开了几句玩笑,走到长孙面前,仔细打量了几眼她的气色,开口道。
“这里景致确实不错,难怪你父皇喜欢,炎炎夏日,外面到处都是滚滚热浪,这里却几乎感受不到暑意。”
长孙皇后笑了一笑,呆在这里,她不自觉的就想起当年在洛阳,随母亲居住自家避暑山庄的那段时光,神有些恍惚。
一晃眼,母亲老了,父亲去世已经二十多了,平阳姐姐也早已不在了如今想来,这一切就仿若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