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刚才阴阳怪气的模样不同,司仪见军官走远,赶紧凑近闾丘凛的耳畔低语几句。
“据场外聚集了大量居民,他们挤破头想进来给你们助威,不要让他们……我们失望。”
闾丘凛点点头,与身旁的神夜魍、弦玥眼神交汇示意。
司仪并不知道,这群人的目标,有了细微的变化。
沉重的铁门打开,三位勇士步伐坚定地向前迈出,加油打气的声音如雷贯耳。
这一次,连后几排的当地居民也加入了摇旗呐喊的阵营。
无独有偶,斗兽场外也涌来一**声浪,仿佛能推翻整座建筑物,听得观战席上的官僚权贵们心惊胆战。
机甲战士将一头新的暹姆兽推到场中,闾丘凛估摸着其心脏位置,肯定又不是之前那样,便更加细心地观察。
许是距离发逼近,闾丘凛直直撞上了暹姆兽碧绿色的巨眼。
世界忽然安静下来,一道电波迅速传送过她的大脑。
与此前不同,她终于接收到清晰准确的信息!
眼见电笼上升,弦玥正准备弯弓射箭,却被扑过来的闾丘凛制止住。
出乎众人意料,这头暹姆兽既没有发出咆哮,也没有发动攻击,只是软绵绵地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闾丘凛拉着弦玥的手,飞快地跑到暹姆兽的肚子前,因巨大的兽爪挡住人们视野,都不知道她们到底在干些什么。
神夜魍迟疑片刻,也决定飞到巨兽爪边,一探究竟。
不一会儿,竟传出几声奇异的啼叫。
当看见刚出生的幼崽,一贯以狂暴之势示人的暹姆兽竟流出了眼泪,向接生的几人发送感谢的电波信号。
原来暹姆兽性情残暴嗜食人,完是提图维捏造的天大谎言。
它们不过是遥远的外星种族,十年前被提图维军队抓来囚禁于此,被迫参与对人类的杀戮,甚至其他用途。
十年来,没有一个圣星人能与它们交流,却唯独闾丘凛能。
它们同样盼望着,这位异于常人的勇士,能将自由重新赐予这个濒临灭绝的种族。
忽然间,一支巨针猛地插进暹姆兽的身躯!
药剂快速灌入,导致它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甩动,所幸爪下几人躲避及时,但一时难逃危险之境!
酒杯碎落一地,高傲俯瞰的提图维,眼底戾气翻涌,再难掩藏阴险用心。
“滋滋~”这一次的电波信号,微弱却剧烈波动。
闾丘凛毅然决然地拿过钩枪,飞到巨兽身后,举起激光枪对着其后颈扫射一通。
这是它告诉她的心脏位置,以幼崽母亲的身份。
暹姆兽趴倒在地,最后望一眼睡眼惺忪的幼崽,掺杂着荧光蓝色的泪珠夺眶而出,它却没了呼吸。
场陷入静默。
他们在屏息等待,那个独一无二的、坚毅的声音再次响彻云霄。
“安野、夕颜、晴玥、夏穆、瑞树、青兮、游季、左礼、风墨。请你们记住,这九位勇士的姓名,而不是用冷冰冰的编号去命名他们……”
少年重新出现在屏幕上,却是换了些许不同的面貌,她的唇边尚余一点荧光蓝色的暹姆兽血迹。
“……他们是值得尊敬的、盖思圣星的公民,也是我闾丘凛,盖思圣星总督有责任与义务保护的子民、朋友……”
乌黑浓密如海藻般的长卷发,杏眸圆睁散发出璀璨夺人的琥珀光泽。
少女明艳脱俗的五官,在逆风飘扬的衣袂映衬下,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如同涅槃重生的凤凰归来,不容轻视。
“……我以盖思圣星总督的身份起誓,提图维·亚,他将会为他犯下的滔天罪行,接受最严厉的惩罚!”
言罢,闾丘凛举起爆能枪,扣动扳机,瞄准提图维的所在向。
“咻咻”两声陡然响起。
爆能枪的威力势不可挡,竟直接射破屏障。
能量束穿过提图维的双膝,迫使他一下子失去支撑,重重跪倒在地,狼狈不堪。
至此,这场由死亡主宰的绝地狩猎,终是要拉上帷幕了。
……………………
入夜时分。
一间像集装箱似的形铁屋,摇摇欲坠地吊立在云海之上。
底下便是惊涛骇浪,一股极端渗人的气息弥漫而出。
少女总督早已沐浴更衣,徐徐走到铁屋前,示意士兵将铁屋移动到她的面前。
铁屋的一面,是难以逃脱的通电钢栏。
里头关着一人,血红阴鸷的双眼,粗略包扎的双膝不断往外渗血流脓。
“提图维·亚,你还不承认你的罪行吗?”闾丘凛眉宇间从容不迫。
“我以一人之力带动起这个星区的经济发展,一度受到霂先统和圣皇的表彰,何罪之有?”
提图维咬牙切齿,刺骨的海风令他浑身发冷打颤。
“荒唐!你践踏民众生命,只为满足自己的变态野心,分明就是死罪。”
听及此,提图维突然仰天大笑,形状可怖。
“第十二星区的人算人吗?我赐予他们追求荣耀和蜕变的机会,助他们一举成为尊贵的皇室职员,不用成为贡品,死后也不会成为太空垃圾。
这样的恩赐,只有我,提图维·亚,能够给他们!”
闾丘凛不禁嗤之以鼻。
恶人总是擅于包装他们做的恶事,她见多了。
提图维直勾勾地盯着她:“总督阁下,您别忘了,您的父亲就是通过贡品政策、以及狩
猎游戏的最高官员,您刚临危上任,就要否决掉先统决策,怕是会影响名声吧。”
闾丘凛先是一愣,继而淡静地捋起被风吹散的秀发。
“如果我不是圣星总督,是不是就算我们赢了游戏,你也会找各种荒谬的借口来处死我们?”
提图维自是拒不供认,答非所问。
“总督阁下,我只恨我没您那天选之命,你不懂一个人从在皇族中仰承鼻息……”
闾丘凛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我对坏人的心路历程从来不感兴趣,我只知道作恶多端必自毙。”
提图维愣住,半开的嘴巴忘记合上。
少顷,他诡异一笑:“就算你除去了我,这个星球,该是下贱的人,还是一样的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