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的交响乐,悠然回荡在富丽堂皇的宴会厅内。
欧式古典风格的大门徐徐敞开,一位穿着纯白色公主裙的女孩,娉婷优雅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的肌肤洁白如美瓷,微启的唇如被鲜花吻过似的,闪现出迷人的粉色光泽。
最叫人动心的,是她那深邃如幽兰般淡雅的明眸,仿佛一不经心便会被吸入她的眼底深处,再也不能动弹分寸。
人们开始纷纷议论,眼前这位纯美如天使的女孩竟是总督千金,难以联想起,她就是平常一身中性打扮的闾丘凛。
“需要我帮你找位名医看看吗?这一点都不像你,可能是哪里出了问题。”
对于这位纯洁清新如堇樱盛放的女孩,即使是平日见多了绝色佳人的安德烈殿下,也不由暗自惊艳,但还是习惯性地毒舌一番。
闾丘凛这次反而不再与他斗嘴。
她转过身去,望着窗前美丽得不真实的自己,手心不禁沁出紧张的汗珠。
今晚,她将要把深埋于心底多年、却未曾出的恋慕向他坦承,是开始还是结束,她无法断定。
……………………
月色渐浓,遮掩住了乌云密布,宴会派对终于在人们的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闾丘凛急切地来到瑰园钟楼一带,环顾四周,却并没有见到那个她日夜挂念的、高挑俊雅的身影。
这里,僻静得令人莫名感到茫然若失。
凉风习习,莓瑰树的枝叶随风飘动着,俨然一位在优美景色中翩翩起舞的舞者。
然而好景不长,斗大密集的雨珠开始倾泻而下,片刻间便打湿了瑰园的枝叶花草。
整座首都都笼罩上一层阴暗的薄雾,涌动着一股叫人不安的压抑气息。
钟楼无可挡雨的屋檐,女孩只能躲在最近的那棵莓瑰树下。
她的身体逐渐止不住微微发抖,不只是因为路人们向她投来的灼热目光,不只是大雨一**不停袭来的寒意,更让她难受的,是想尽快等来那个人的心急。
少女久久凝视着那个唯一的入口,却终究寻觅不到那抹耀眼而熟悉的光芒。
司徒璐、司徒璐、司徒璐……
记得年幼时,他曾半跪在她面前许诺过,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她呼唤他的名字,他就会及时出现,护她周。
于是,她的内心一遍遍地轻唤着他的名字,毎唤一遍,心中的伤悲便愈深一寸。
暴雨依然疯狂地肆虐着、咆哮着。
然而,树下的世界却是寂静无声,似乎只要屏息就能听到,细微的心脏的撕裂声。
她把头深埋在臂弯里,肩膀颤抖不已,纯白的裙子被大雨淋湿,溅上脏兮兮的泥土,狼狈不堪,叫人看了好生心疼。
男子撑着伞,远远就望见了熟悉的倩影,犹豫一会儿后,还是走了过去。
“雨太大了,到我伞下来吧。”
正当她来难承受等待的折磨时,这个温暖如三月春风的男声,奇迹般地减轻了她的痛楚。
她顿时心中狂喜,欣然抬眸。
他,却不是他。
很快,她的目光便瞥到了别处,神情在雨帘中隐约不明,口中轻甩出一个字。
“滚。”
男子无所谓地撇撇嘴。
多日的相处,安德烈早已习惯了这种“冷酷”的对待,倒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他温柔地俯身下去,想扶起蹲在地上的少女。
手心却骤然被抽空。
闾丘凛一把甩开他,完不想领他的情。
她暗自埋怨着,真是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却像幽灵一样出现了。
注视着女孩隐隐忧愁的神情,安德烈心中浮起一丝不忍,静静盯着她,眸里掠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复杂。
“闾丘凛,先好,我只是不想你淋雨生病,然后错过明天的考试或者发挥失常,这样我胜之不武,赢得不开心。”
无视安德烈的话语,她吸吸鼻子,抬起头来与之对视。
“不管我什么样的状态,我依旧会如常打败你,你就放心吧。”
“哈,你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子,我都快不认识你了。”安德烈俯身在她的耳边轻声呼喊,“喂,原来的那个闾丘凛,该出来拿鼻孔怼天怼地了。”
她一时怒了,正欲反驳,却眼前一黑,因淋雨过久而失温晕倒了过去。
……………………
次日,闾丘凛和安德烈按时坐在了考场教室内。
安德烈给的营养剂着实好使,她喝了后很快便恢复力,足以神抖擞地在息屏幕前触控答题。
少女无意中透过屏幕,瞥到了安德烈的背影。
他突然回头,冲她眨了下左眼,眉飞眼笑。
她转移视线,故意冷冷地不做回应。
昨夜,安德烈不只照顾她,还替她隐瞒父亲而不受怪罪,算是帮了大忙。
可天性的倔强,令闾丘凛未能坦率地表达出谢意。
她暗自想着,来日他安德烈若想争王储之位,她定会助他一把。
少顷,闾丘凛正准备作答下一道大题,却听到了那个多年来总萦绕在她耳畔久久不散的熟悉声音。
她再也顾不得其他,马上冲出教室,留下一室惊愕。
……………………
“我有事找幕僚长!”
司徒璐与羽生原一边往前走,一边商谈公事,女孩突然冲到两人面前,断然拦住。
见总督千金神情有异,羽生也不愚笨,便识时务地离开。
终于是两人独处的时间。
“呐,为什么不来赴约?是不是我父亲临时交代你什么要事处理,所以才……”
“凛姐,”他罕见地打断她的话,“从今日起,护卫队长欧阳轩将代替我,担任您的武术教官。”
明明是一个暖洋洋的午后,他却温柔地,出令她如跳进冰湖般寒冷的话。
然后,他作礼告退,默默走离了她。
对于失约,他没有任何的解释,只是留下一句以前任教官的身份的平淡话语。
女孩纤细而浓密的睫毛,在她的眼眶底下投出悲伤的阴影,好像周围的一切都黯淡了下去。
忽而,她牢牢地环住了他的后背,就像遇溺之人好不容易抓到浮木一样,眼底如白雾般朦胧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