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来传消息的公公,更送来一个巴掌大的檀木盒子。
里面用金箔贴了盒体,正中央的位置,被锢了一颗通体浑圆的药丸。
刚一看打开,那种幽微的香气,就令人浑身上下舒爽不已。
他是打算借口身体尚未痊愈,不进宫凑热闹。可是如今丹药都送了过来,是根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纵使这粒丹药里加了令人感觉清爽的草药,但是落融安还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里面暗藏的血腥。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枚丹药是用灵慧泉造的不假,但这次的灵慧泉却是他用一身的血来温养的。
嗤嗤冷笑两声,落融安喉咙里滚了难以名状的哽咽。最终还是慢慢将盒子闭合,翻身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宫里的公公是过两日,他却明白这个两日是等于无数个两日。从前的时候,他们就爱玩这种游戏。为的就是让他战战兢兢的等待,随时都将神经紧紧绷住。
从前他尚在皇宫,都不知道被耍了几次,如今在太子府,就更不用提了。
落红瑛还在奇怪,落融安这两人安静的厉害,一点也不像要去面圣的人。结果等了两日,宫里没有一点消息,她这才有些明白其中的缘由。
如今她没有打算跟落融安呆在统一战线上,很多事情自然懒得去费心。落融安等着她主动去找,她完没有这个心思。
就算是一根身上的蚂蚱,那也得看她想要当春天的,还是秋天的。
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的决定有些蠢,可是她不想轻易的就放弃曾经的许诺。西北的消息,她等的焦急,更多的是期许。
“我们那边的人,可有传口信回来?”落融安不着急落红瑛的选择,更知道她心里打了什么算盘。
一口气灌下今日进补的汤药,落融安话音刚落,就感觉鼻腔滚烫的仿佛要燃烧起来一样。
他立刻明白是身体出了问题,立刻重新躺下,仰面朝上。
“有口信过来,是人已经过了驿站,再过几日就会回来。”
“传我令下去,扫清路上一切障碍,务必让他们顺风顺水的回来。我要让她早一些,站到我们这边。”
“是,”丫鬟恭敬地行了礼,这才端了空的瓷杯退了下去。
落融安仰面盯着床架上的花纹,秀美的眼眸微微眯着,剩下一个人的时候,里面涌动过缱绻地温情。
他想要得到的,终究会得到。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是他的,只能属于他。
唇瓣溢出咯咯地笑声,他抬起手来,手背上尚未褪去的青色血管,在白日的屋中,显得异常扎眼。
翻过来,手腕处的伤口,虽然凝结了疤痕,但是丑陋的伤疤如同一条死去多时的蜈蚣。
直到现在,看到这条伤痕,那天所承受的痛苦便从骨髓深处传了出来。
落融安从未想过,他所经历的一切若是放在旁人的身上,会怎么样。他只知道,自己一直选择坚定的走下去。
不到最后,现在的他不会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