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不曾停歇,带着屋中的温度,都跟着凉了起来。
落红瑛坐在桌边,手中的信已经被打开。因寒气,稍有皱的纸张,平摊在旁边。
她静默地盯着面前紧闭的窗户,烛光摇曳,投下的影子落在了纸张上。
一夜春雨一夜的寂寥,院子中盛开的迎春花,悄无声息的凋零,碾入泥土之中,没了曾经的光鲜,
丫鬟一大清早来到落红瑛房间时,悄无声息的进来放热水,谁知刚推开门,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落红瑛。
她不禁怔了下,“公子这是、这是一夜未眠吗?”
落红瑛轻声嗯了一声,动了动已经坐的僵硬的身体,这才伸手将那封信拿入手中。
拇指轻轻揉成在纸张的边角,叹了口气后,将它好好的叠了起来。
丫鬟在一旁偷偷瞄着,怎么也不见墨红瑛像哭过的样子。
“公子要不要歇息会儿,一会儿奴婢要伺候你着正装,到时候需要花不少功夫。”
“不用了,你现在就开始吧。”落红瑛站起身来,松了松筋骨,“不过一夜没有休息,不妨事。”
这次跟上一次入宫,不论是身份还是需要注意的地,可以是千差万别。
那次宴请遥遥一见,许多西看不真切,也无需在意,而现在则是要心万分。
看着镜中端坐的人,头发被一丝丝的鬓好,那双斜飞的眉,在丫鬟的手下渐渐浓黑,多了一抹英气。
连同唇瓣娇嫩的粉,也被涂上了一层浅灰的颜色,减淡了色泽,添了凉薄。
落红瑛有些意外她的手法,忍不住赞叹道:“你手下的功夫不错,若我是太子,也会重用你。”
落融安那样妖治的脸,绝对能在此人的手下发生改变。
果不其然,那丫鬟弯唇一笑,“从前为了给太子梳妆,下了不少功夫,公子喜欢就好。”
镜子中的人脸,就在心的涂抹下,多了一份洒脱的不羁。当真是一改分毫,变化便是翻天覆地。
梳妆完毕,丫鬟便让人将今日要穿戴的衣裳端了进来。
一个个木盘放下,缎面的柔光让落红瑛意外地挑了眉。她不用摸都知道,这些衣衫的料子,来自他们琉璃庄。
丫鬟见她盯着衣服沉思,自然不知道这些料子的由来,开口道:“公子放心,这是宫里赏的料子。我家殿下也只有入宫的时候,才穿这种料子。若是颜色不对,还望公子莫要见谅。”
“不,我很喜欢,”落红瑛摇了摇头,伸展开双臂,静静的当起了木头人。
她自己穿戴洒脱惯了,这种复杂繁琐的工序,自然也没有花时间去研究。如今在这里单单站着,都觉得累。
左一个轻纱内里,右一个外衫套上,层层叠叠,偏偏被整理的一丝不苟,缎面上连一个折叠的痕迹都不存在。
束紧的腰封,也被手法复杂的带子缠住,挂上平日带的香囊扇坠,竟有一种蒙尘珍珠现实的差距。
人靠衣装,这些物件,竟也需要别的西陪衬。
落红瑛低头看着挂着的西,忍不住摇头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