莯妍僵硬地转动脑袋看向喜子,她觉得她的耳朵好像出了点问题,应该宣黄太医来一趟···不是,温宪不是要给林妹妹当干娘么?怎么突然变成给林妹妹当后妈了?
这桩事儿还没来得及仔细打听,李德广就脸色慌乱的进了屋,跪下磕头不起:“主子,佟佳家···出事儿了。”
“佟佳家?”莯妍听到佟佳家出事儿,第一个反应就是康熙外家那支,谁叫那家作的实在是深入人心啊!但这不对啊!那支,不是当初御前行刺就出事儿了么?!这会子那支哪还有子弟在高位重职上了?句不好听的,就那些个职位,根都是些个闲职啊,就算是失职,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儿!
那···“你的是我娘家?清楚!”
“回主子,是主子您···娘家,外放的大爷、二爷被密告贪污受贿,经查已有实证,如今正在押解进京的路上,差不多还有个三四天就到了,听府中的老太爷听了消息就厥过去了。”李德广脑袋一直没敢离开地面,一颗心又惧又怨,恨不得能把听了消息就直接窜了出去是要去打听情况,留下他做这个报丧鸟的王德子一脚踹进御花园的池子里洗洗他那颗脏心!
“我阿玛额娘呢?可有事儿?”
李德广眼珠一转,低声道:“回主子的话,这个奴才不清楚,奴才听了消息不敢耽误就赶忙前来禀报,不过奴才叫王德子去打听了,应该很快就有信儿。”
“你外面等着,王德子一回来就叫他来见我。”
“嗻。”
茴棉轻轻揉着莯妍的肩:“主子,老爷夫人早就分了家,定是无碍的。”
“但愿吧。”莯妍烦闷地捏了捏鼻梁,虽她早就把佟佳家里这点事儿跟四爷清了,四爷当时自己私底下应该也仔细查了,但现在就怕那些密告的人是冲着她来的,她便宜大伯、二伯无论如何都是罪有应得,但若是那些人为了拉她下水捏造证据牵连到她阿玛就麻烦了。
莯妍这边急得抓心挠肝,还没等到王德子回来,四爷来了。
“爷~”
四爷瞅着眼前快急成兔子的女人,搂进怀里安抚似的揉了揉:“无碍,且安心,不过是些个还看不清局势的蠢材继续在那撞南墙罢了,朕知道你阿玛、哥哥都是好的。”
“爷~”有了四爷这句话,莯妍安心极了,闭着眼睛窝在他怀中撒娇似的蹭了蹭:‘看不清局势?继续撞南墙?是老十四?乌雅家?乌拉那拉家?还是老八?
“朕叫人宣佟佳夫人明日进宫陪你话,这般可安心了?”
“有爷一句,宣不宣额娘进宫,我都安心。”
四爷温柔下眉目:“今日怎这般嘴甜?”
“这可冤枉我了,我哪日嘴不甜了~”
“甜,日日都甜。”
四爷依旧是掐着落锁的点之前回得乾清宫。
“王德子呢!”
“奴才在。”
“问清楚了?”
“禀主子,是乌拉那拉家交好的御史参的折子,这头万岁爷彻查的旨意刚传下去,大爷二爷那边就罪证俱的押解进京了。”
“我阿玛额娘可安好?”
“禀主子,府中传回的消息,老爷太太康泰依旧。”
“那就好。”
第二日,莯妍早早起身,亲自做了点心,放了猴儿酒,一半送去乾清宫,另一半再取出一半装盘,剩下的装盒叫她额娘捎回去给她阿玛,想了想,又挑了两坛酒一并装入锦盒。
十三爷年后又监管吏部,他一贯是朝他的好四哥看齐的,她怕她阿玛这段日子累得身子吃不消。
“主子,夫人到了。”
莯妍起身笑着往出迎,正好瞧见两架暖轿一直抬进景仁宫院中:“额娘~”
瓜尔佳氏披着貂皮大氅,行走间偶尔露出里面的檀色福字纹的妆缎旗装,脸上擦了厚厚的粉,但依旧能一眼就看出眼睛的红肿与红血丝。
莯妍瞧着瓜尔佳氏是从第二架暖轿中走出来,脚步就是一停:“额娘。”
“我的娘娘诶~”
果然,一位老太太披着狐皮大氅脚步慌乱地从第一辆暖轿上下来,头上金簪子、金钿子亮的晃眼,直冲着她就哭着跑了过来。
老实,她对她这位便宜祖母印象不多,这位乃至她大伯、二伯两家怕是都以为她的性子在四爷府中不会受宠,再加上当时太子地位稳固,直郡王风头正盛,他们没想到四爷有一天会走到坐上如今的位置,也就是出嫁时这位老太太才来瞅了一眼病重才恢复且失忆的她,再就是老太太过整寿时见过两面,平日里她逢年过节在礼上从未有过疏漏,但‘来往也仅止于礼单。
自打她进宫之后,老太太、大伯娘、二伯娘不是没给宫中递过牌子,但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拒了,不知道是许久未见的关系,还是老太太忧心两个偏疼的儿子,瞧着可苍老了太多了。
“娘娘!”
莯妍一个眼神,茴棉和姜锦合力架住了要扑住她的衣摆往雪地里跪的老夫人。
莯妍瞧着自家额娘脸色气得似青似白,手都要抖了,直接绕过老太太上前扶住她额娘:“额娘,可是久不来瞧我了,是只宠着孙子孙女不要女儿了不成?”
“你都是当额娘的人儿了,怎么还这般爱吃醋。”瓜尔佳氏察觉了自家闺女的意图,半点犹豫都没有几随之应和,笑着点了点自家女儿的鼻尖,摸着女儿手上发凉就把老太太直接抛到了脑后,拉着人就往屋里走。
她宝贝姑娘可曾经受过大寒,如今可不能受半点凉。
进了屋,把大氅一拖,试着手中的温度暖和了,她就开始跟自家姑娘抱怨,这一早起来她都要气疯了,天还没亮老太太就哭上了门,堵着她家爷不让她家爷上朝,撒泼打滚要她家爷帮她贪污的大儿子、二儿子走关系,瞧见她要来宫中,又缠着要跟着进宫求娘娘救人!
我呸!当初还没分家时,她家爷多少次起贪污受贿这桩事儿,觉得得隐晦了两位兄长听不懂,甚至直接明着,可那两位是个怎么态度?居然她家爷没那个事挣钱瞧他们日子红火了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