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好意思呢!”
水二柱嘴里着客气的话,动作却半点不含糊,扶着桌子站起身,伸长手一把将那包灵石接过来,笑得牙不见眼。
苏牧深竟觉得她率真有趣,也咧嘴笑了笑,扫眼看见桌上摆着一碟点心,似乎与那日在山中山他尝过的一样。他记得当时从灵猫洞府出来,没找到水二柱,只在地上发现她遗落的包袱。那包袱的口敞开着,里面的西掉出来,五花八门的散落一地。他随手捡起那包袱,把地上散落的西也一一拾进去,后来发现几块用纸包好的点心,其中一块的包纸撕开了,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点心样子。
他想帮着把点心重新包好,可惜手下力道没拿捏好,碰掉一块点心。他见那点心白白胖胖的一团,上面洒着金黄的桂花,煞是好看,闻着又喷香,觉得扔掉可惜,便丢到嘴里尝了尝。一尝只觉软糯清甜,奇美无比,很合他胃口,还想再来一块,却实在撇不开脸偷吃一个姑娘的零嘴,只好咽回一肚子的口水。
眼下再见这点心,他不由多看两眼。
水二柱瞧见了,把碟子推到他面前,笑道:“这是我做的点心,叫桂花藕粉圆子,清香不腻口。苏师兄要不尝尝试试?”
苏牧深随口问道:“藕粉是什么?”一面,一面好奇的拈起一块放进嘴里,果然就是上回那个滋味。
水二柱轻描淡写的着:“不是什么稀罕西,就是从水芝的根茎中提炼出的浆粉,取个细滑爽口罢了。”笑了笑,又解释一句:“偶然捣鼓出来的。”
苏牧深点点头,美美的吃着,心道这姑娘事还不,花样也多,也不知她那脑袋怎么想出这些西的。
不一会儿,水二柱想起栾富。回来的路上,苏牧深已把栾富死前的异样告诉她。联及栾富在死人谷的怪异举止,她更觉此人问题很大,便问:“苏师兄,栾富的事情,上面怎么?”
苏牧深这两日除了交接任务,还把栾富的情况上报给宗门。宗门很重视这件事情,掌门在闭关,便由内门执事堂堂主出面,代为召集在山的几大长老紧急商议,最后也不知商量出个什么结果。宗门并未把栾富的事情公布出来,还下达让苏牧深缄口的命令。
苏牧深不明白怎么回事,找他师父询问,结果被他师父一脚轰出来。后来还是他师祖把他叫过去,先仔细问了一番,而后告诉他,栾富之事很可能与鬼域有关,又此事事关重大,宗门自有计较,让他不用再管了,专心修炼便是。
苏牧深没办法把这些话原原的告诉水二柱,却又不愿意骗她,因为她很聪明,他知道骗不了她,只得道:“水师妹,栾富已死,其他事情你我不好再追究。若真有什么,日后也自有我们知道的时候。”
水二柱早猜到事情处理的结果大致会是这般,不觉得难以接受,笑着点头称是,想起他的护心镜还在身上,忙从脖子里取出来递还给他。
苏牧深不接:“你她拿着防身用吧,这西在我这里也是白搁着生锈。”
水二柱心想这西于苏牧深来可有可无,对她却十分重要,她没必要因为好面子推掉这等保命的利器,便不再推辞,大笑道:“那好,多谢苏师兄啦!”
苏牧深笑着摇头,问道:“对了,水师妹,你听何人起灵猫香晶可以疗病?”
“这个嘛,”水二柱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上山前,一位鲁大师给我号过脉,灵猫香晶或可疗好我积弱体虚的毛病。”
背锅这种事,让行踪不定的神棍来干再合适不过了。况且鲁大师自己都快死了,谁以后还能把他从坟里挖出来对质不成?
苏牧深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接着吃他的桂花圆子。
水二柱忽的想起一路回来,苏牧深半点没有遗憾的意思,瞧着反而有些难掩的激动,她不禁猜测他这一趟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于是又问:“苏师兄,这一趟你空手而归,岂不是很遗憾?”
果然,苏牧深露出神秘的一笑,道:“不遗憾,我并非为灵猫而去。”
水二柱很配合的给出一个诧异的表情:“哦?那是为了什么?那你拿到手了吗?”心下却哭笑不得:呵呵,一个心怀鬼胎,一个另有所图,两个正经领着任务的人竟然都不是为了灵猫而去,最后也就她这个“半路和尚”实实在在的为那个任务忙活了一场,果然埋头做事的都是些可怜蛋!
苏牧深被她有些夸张的惊讶表情逗笑了,心道这个鬼人,挺会演。不过他也不打算瞒她,坦白道:“我是为了公孙草去的。那灵猫洞府里正好有一株公孙草。”着,问她:“你还记得那只突然冒出来的五阶鼹鼠妖吗?它也是奔着公孙草去的。我看它徒子徒孙不知几千万,恐怕早在那地下守护多年。公孙草被我拔掉之后,它愤怒之下跑出来,却找错了元凶,把栾富当成刽子手杀了。我借助师祖给的保命符才逃过它的追击,否则也难逃一死。”
水二柱没料到竟有这么神奇的一回事,不禁叹道:“这真是的,猫鼠一窝啊!呵呵,有意思,有意思!”
苏牧深道:“我也觉奇怪,跟我师祖起此事,师祖老人家却这事不难理解。公孙草傍灵猫而生,吸收灵猫排出的猫晶结成果实,五百年攒得一颗太公果。果实灵力充沛、奇香无比,对其他妖兽的进阶大有裨益。那鼠妖早早守在公孙草附近,繁衍众多子孙,把它们都辖制在周围,慢慢丢给灵猫捕食,从而与灵猫达成互惠互利的默契,这才能与灵猫相生相伴,毗邻而居。”
水二柱大吃一惊,嘴角抽着歪在一边半晌下不来,心里不知该做何感想。都虎毒不食子,那大鼹鼠竟如此狠毒自私,生养了一大堆子孙,却都是用来养活老对头的,为的就是一颗太公果!这也太冷血了吧?
苏牧深瞅见她脸色有些难看,开解道:“水师妹不必为此寒心,这样的事情并非只此一家,就是在我们修士里类似之事也屡见不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