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
水二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头顶还是猪场的那个床桅与屋顶,半晌没反应过来,心想她不是痛死了吗?怎么还躺在这里?阎王爷呢?鬼呢,都藏哪儿去了?阴司地府里还兴躲猫猫吗?
萝翘着二郎腿坐在外面屋里的桌上,正口口的抿着茶,见她醒了还躺着发愣,大声道:“发什么愣?你还没死呢!赶紧起来,外面都闹翻天了。你再不去露个面,叫人怀疑到你头上,把你的宝贝抢走怎么办?别以为你的进阶老怪物真发现不了,你别忘了,人家可以搜你的魂!”
“什么?进阶?”水二柱觉得她脑子不够用了。她还没从自己活着的惊喜中喘过气来,又跌入到另一个巨大惊喜当中:她居然进阶了!
天啦,这是真的吗?不会又跟她开个玩笑吧……
她不敢相信,试着问萝:“你刚才我进阶了,此话可当真?”
“我骗你干什么?”萝没好气瞪她。又催道:“快出去看看去,外面都在议论呢。你昨晚闹的动静不,引来几个老怪物查看。吓的老娘装了几回死,这会儿还没缓过气来。”
水二柱疑惑道:“你的是真的么?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见萝看傻子似的看着她,她只得抹过这个问题,另道:“那你我现在是什么修为?”
萝道:“你什么修为我怎么知道?你跟别人都不一样,魂体进阶,谁能看出你的深浅?不过,从你昨晚吸入那么多的灵气来看,怎么着也得是个练气中期了吧。”
“什么!”水二柱再次惊呆了,双眼瞪得圆溜溜的,眼珠子差点没冲破眼眶飞出来。
萝看见她这副神情,只觉恨铁不成钢,背过头去呷一口茶,懒得再搭理她,嘴里自顾嘀嘀咕咕着。
水二柱隐约听见它抱怨道:“真是个没福的命,就这么点事就要傻要疯的……我又不是那什么胡屠夫,不指望你孝敬养活。你是死是活是好是歹,都跟老娘没关系,老娘才懒得跟你充了老子再装孙子……”她愣了愣,下一瞬才回过神来,登时大喜过望,从床上蹦起三尺来高,道:“老天开眼啊!想不到我也有这一天!来,萝,咱们打一架试试?”
“打你个大头鬼!”
萝嘴里骂着,也不见回头,突然抬手一扬,手里一个茶杯便呼啸着朝她砸了过来。
萝扔出这个茶杯时,心里想的是:一个练气中期的修士,要是连个茶杯都接不住,那就干脆别混了!
事实却是,水二柱真的不用混了,因为她没能接住那茶杯,甚至连躲都没躲过,被那茶杯命中了脑门,砸出一个大包,七七八八流了好些血,在她眼帘上挂了一大片。
“萝!”
她摸着那鼓囊囊的大包,从牙缝里低吼:“你不是我进阶了么?不是我练气中期了么?那你倒是跟我解释解释,如今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个……”萝也懵圈了。
它怎么知道!这个女人就别想有什么好事,吸了那么多灵气进去,居然还跟个废物一样。
它转着眼珠子眼想了想,道:“你不是有个玉简嘛?你拿出来试试,看能不能打开。一般来,只要进入练气一层,有了法力,就能查看玉简的内容。”
水二柱一听更来气,横它一眼:“早这法子不就得了?我看你是故意要砸我的吧?公报私仇吧你!”
“哪有?”萝觉得很冤枉,“不是你叫嚣着要打一架的嘛!”
“……”水二柱噎住。
罢了!她决定不跟它一般见识,回头从床褥下捡出那枚玉简,着修士的模样,把玉简贴在额头上,闭上眼感受里面的内容。
便见那玉简微微亮了一下,紧接着又变回原来的样子,再无动静。水二柱什么都没感受到,唯有在它亮的那一瞬间,她的神识似乎看到玉简里面有些字。可惜才模模糊糊露出个影子,就消失不见了。
明明已经看到冰山一角了,怎么不让她看个貌呢?
她不信这个邪,又闭上眼,用力感受几回,结果依然如此。她便纳闷了,问萝:“你这是怎么回事?这般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到底算我看到了还是没看到啊?”
萝点着爪子在桌上敲了敲,寻思道:“算看到,也算没看到。照我,你这水平,估计就是个练气半层吧。”
“半层?……”水二柱快气傻了,她居然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练气半层的修士!
不对!她又问:“我如今这样算修士吗?”
萝摸摸下巴:“这个嘛,算半人半修士吧……”
“呵呵,”水二柱冷笑,“你高兴就好!”它怎么不她半人半鬼呢?
萝没管她心情好不好,打眼瞧瞧她手腕,道:“你左手那镯子宝贝的紧,昨晚就是它帮了一你把。你可得把它收好了,免得叫有心人惦记!”
水二柱一听想起昨晚这镯子的蹊跷。当时她想要阻止灵气的继续涌入,试图把这惹事的镯子丢掉,却发现死活摘不下来。
她又试着摘掉它,仍然还是取不下来。她便奇怪了,当时她怎么就戴进去了咧?
她抬起手仔细端详一阵,发现那镯子没什么变化,跟往常一样,细细的一根,兼有玉的清亮鲜活的好水头,又有绿檀木的浅底色,当中隐约可见细腻的木质纹理,晶莹剔透且极有质感,十分耐看。戴在手上不觉得凉手,也不会因为与皮肤接触而有暖意。
水二柱觉得她一个大活人却不能将一根镯子焐热,这事有违常理,拧眉思索半晌,没想明白个中缘由。
这时,萝从桌上跳下来,穿过一蹦一蹦走到她床榻前,冷不丁又钻进她兜里躺下,催道:“快走吧。没事别叫我,让我好生睡一觉,昨晚被你折腾的一宿没合眼。”
“哦。”水二柱还有点在状况之外,被它催着稀里糊涂的打开房门。
外面的阳光迎面射来,刺得她眼前一花。她抬手挡着,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院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