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二柱正想骂那俩唆使的孬货不要脸,这时,远处有人突然一阵风般的卷过来,眨眼卷到众人跟前,人还没落地,嘴里便是一声暴喝:“都在干什么!青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宗门公然闹事。我看你们一个个都闲过头了,回头都给我加罚任务去!”
这一声吼出来,霸气侧漏,众人不由都缩了缩头。
水二柱听这声音很是熟悉,定睛一看,发现来人竟是朱师叔!她登时哭笑不得:果然曹操,曹操就到么?
又见后面远远的跟着跑来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奚玉娘。她心下了然,原来是这妞搬来了大救兵!只不过,这救兵到底靠不靠谱,她也拿不准。她一见朱师叔心里不由打一个咯噔。朱师叔能出门来,明他已对她的丹药服用法子起了疑心,此时见到她怕是没好事。更糟糕的是,他若是听他在别人嘴里已经成为她的裙下之臣,不知会怎么迁怒于她?她觉得自己的下场恐怕比茄子脸好不到哪儿去。
想到这里,她又觉十分惭愧。二柱妹子不到十三岁,年纪就被她惹来这一身脏污的骂名。她自觉愧对二柱妹子,愧对兰嫂子,愧对水家的列祖列宗……
朱师叔大步流星走到众人中间,双眼左右一扫便扫到水二柱,见她缩在人群后面他甚觉来气,冷冷瞪她一眼,又转向茄子脸,大喝道:“游末商,你这火气冲天的,要干什么?杀人吗?你眼里还有门规吗!还有我这个师叔吗!”
茄子脸登时蔫成一个霜打的茄子,一张老脸憋屈的愈发难看,努力辩解道:“弟子不敢,弟子适才不过与水师妹切磋功法,并无伤人之意,望师叔明察。”
朱师叔冷笑:“切磋功法?与水映致?”逗他玩么?他是傻子不成!
“她什么修为?你又是什么修为?”他质问。
茄子脸也知糊弄不过去,支支吾吾半晌不知如何回答,头压的来低,恨不能从地上钻个洞跑了。
朱师叔看不上他这怂样,骂了句:“上不得台面的西!”抬起眼来看一圈,不满道:“刘咏智人呢?手底下人闹成这样了,他还躺在家睡大觉吗!”
旁边有人声回答:“回师叔的话,刘师兄前儿个便出门办事去了。弟子已经给他发消息了,相信他这会儿正死命往回赶呢。”
朱师叔的脸色这才略微好转一些。
这时,围观人群中忽的有人道:“禀报朱师叔,适才游末商您和水映致不清不楚的,似乎早有苟且……”
这举报之人正是适才差点被茄子脸的流火拳殃及之人。这人的确不是个善与之辈,不仅适才叫姓游的吃了个哑巴亏,还把水二柱记恨上,这会儿还把两人一起推到火坑。
“你什么?”朱师叔怀疑自己听错了,见众人开始交头接耳,不时偷偷望向他与那姓水的丫头,各种低笑声混杂着难听的词汇传到他耳里,他气得七窍生烟,转头狠狠瞪向游末商,眼神极是不善。
游末商顿觉脚下一阵发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慌忙解释道:“朱师叔,您听弟子,弟子的意不是这样,弟子是水映致故意魅惑您、挑逗……”
“你给我住口!”朱师叔快气疯了,这姓游的会不会话,缺心眼么?
水二柱眼皮也抖了抖,魅惑?挑逗?她吗?确定是她吗?她还是个豆芽菜啊!
朱师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喷着口水大吼道:“游末商,你给老子立刻、马上滚到罗炎洞去。没满三个月,休想出来!”
罗炎洞是宗门专门为惩罚筑基及筑基以下弟子设置的刑场,里面关着许多八百年前大战残留下来的妖魂与鬼。筑基弟子进去都得脱一层皮,更何况区区的练气四层。还要在里面呆上三个月,恐怕早被妖鬼把骨头啃没了。
太苍宗的外门并未设戒律堂,一应处罚惩戒均由外门执事堂统领,正好落在朱师叔肩上。朱师叔起来虽然只是个负责人员事物的右执事,却掌握着外门弟子的两项生杀大权,正因如此他才格外的八面威风,众外门弟子一见他便闻风丧胆。
游末商一听罗炎洞,吓得浑身打颤,趴在地上,抱着朱师叔的腿苦苦哀求饶恕。
朱师叔早年曾有幸听过孙功巳的一回授课,受其影响,他一贯不肯轻易下狠手,奈何这游末商不知死活,竟敢往他头上扣屎盆子。他今日要是轻轻揭过,日后定要被这帮兔崽子反了天,那时,进去喂鬼的便是他自己了!
他一脚踹开游末商,拂袖大步往回走去,临走回头又瞥了瞥水二柱,冷声道:“游末商胆敢无中生有出这种话,定与你水映致脱不了干洗。你随我走一趟,不把事情老实交代清楚,心我把你也丢到罗炎洞去!”
“嘎?”水二柱呆住。
这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她跟他朱明哪有什么苟且之事?就算有什么,他自己能不知道?这游末商自己嘴欠胡八道,与她何干?她的交代从何起?
她瞧了瞧朱师叔,试图再辩驳两句,发现他虽是一脸的怒不可遏,但那一闪而过的一丝不自在却没能逃过她的法眼。她登时明白过来,他这八成是要寻个借口把她顺道叫过去,为的怕不就是要找她算那筑基丹的帐了吧?
她发笃定这个猜测,肚里匆忙想好对策,面上装作一副冤枉委屈的模样,不情不愿的跟上去。朱师叔嫌她走得慢,等的不耐烦,一把将她拎起来,转身祭出飞行法宝--一个木陀螺。随着那陀螺的高速旋转,两人立在上面,犹如同一阵龙卷风一路飞往执事堂。
……
果然,朱师叔就是为了筑基丹的事情把水二柱拎了回去。
回到执事堂后,他把水二柱丢在地上,不满的问她:“你上回那筑基丹服用法子,到底是不是从易真君那里听来的?为何我服用后,不见半点起色?害我几日不敢出门见日头,唯恐坏了药效。眼见得手里的差事堆积成山了,你叫我这长老还做不做了!”
水二柱心里早已有数,一咕噜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笑着反问:“朱师叔这是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