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二柱一腔怒火似被油泼一般疯狂的窜上心头,愤怒的瞪向杨傲云,肚里暗骂不停:“这厮看着纯情良善,装作一副清冷孤高的样子,似乎要拒天下人于千里之外,谁知,一回头竟对她做出这般丑事!”
“不!她水二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男欢女爱是常理之事,怎能是丑事?怪只怪这丑人一套做一套,趁人之危占尽人便宜……”
别看她平日嘴风犀利歹毒,把人骂的死去活来,真到气头上了,反倒成了锯嘴葫芦,半天没挤出一句话。
杨傲云见她一醒来就慌忙钻被子查看,随后便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好似与他有天大的仇怨要同他拼命,早猜到她不知想哪儿去了。
他想要解释两句,却拉不下面子,觉得对着这么个丫头难以启齿,便干脆不了,端着脸,倒了一杯水走过来,递给她,故作平静道:“先把水喝了,我有话问你。”
水二柱哪还有心情与他假客气,冷笑道:“怎么,杨真人吃的不满意?还想跟我请教七十二式么?”
杨傲云愣住,不知她奇奇怪怪的什么。
“呵呵!”水二柱又是冷冷一笑,嘴皮子轻启快撞,阴声阳气的接着:“‘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真人您自己不行便不行,别嫌我一个炉鼎不济事!”
杨傲云这才明白她什么意思,登时气得一张脸红如火炭,又恼又恨,咬牙瞪着她,半晌只挤出一个“你”字。
“你什么你?”水二柱又抢白他一句。她已做好破罐子破摔的准备,反正也没什么活头,不如图个嘴巴痛快,死也不能做个憋屈鬼。
她愤愤的道:“真人真是好胃口,荤素不忌,老少咸宜么!连我这么丫头都不放过。我还道您老良心发现,跑去照日峰把我救来,却原来你跟那杨老怪没什么区别,一样的色令智昏,都是些死变态,臭不要脸!”
“……”杨傲云气得双眼发红,一口老血猛然涌上喉间,差点喷将出来。他怎么都想不通,这丫头到底吃了什么炸药,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这般冤枉他,要把他气死不成?
他再一次为自己出手救她的行为感到后悔莫及,只觉在这丫头面前一刻也待不下去,狠狠一甩袖,掉转头大步流星的走了。
水二柱见他就这么走了,不禁愣在原地,半天没明白怎么回事,眨巴眨巴着眼睛努力回想到底哪里不对。
她原以为这般羞辱对,定会招来他一击毙命,就此结束她的炉鼎生涯,岂料却把他给气走了,好像她怎么欺负他了似的……
欺负他?呵呵,她有那能耐么?
她想纳闷,一脚蹬开身上不知临时从哪儿弄来的被子,下地看了看,找遍外面的几件石室没发现杨傲云。她估摸他应该已经出洞府去了,心下大喜,这可是她溜出去的大好时机呢!
她忙转身奔着洞府门口跑去,跑了几步忽的才想起身上衣衫不整,这般出去实在没法见人。她想要找件衣服挡一挡,扭头正好看见身边一间石室里有个朱木大衣柜,进去打开一看,里面叠放着几身或鹅黄或娇粉的大袖纱罗女子衣裳,件件美不俗。
她嘴角不觉抽了几抽,果然眼瞎高看了杨傲云,以为他洁身自好,谁知人家早早的金屋藏着娇呢!
她随手拿起最上面一件胡乱套在身上,正准备往出走,腿下被什么西咬住,迈不开步子。她低头一看,好家伙,那花栗鼠不知什么时候又跑了出来,咬住她一边裙角,一屁股赖在地上,大尾巴卷在一条床腿上,死死拖着不让她走,嘴里不时发出呜呜的怒吼声。
“松口!”水二柱声吼它。这西今天抽什么风,胆子变大了不少。
花栗鼠咬紧牙关,绝不松口,面目看着有些可怜的狰狞,嘴里“呜呜”的闷声吼叫着,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哟呵!”水二柱来气了,“我数三声,再不松口,我可打你了哦?一……二……三!”
花栗鼠依然无动于衷,把她裙角都快咬掉了。
“西,出息了!”水二柱骂着,着急想走,没耐心与它纠缠下去,抬起另一条腿,作势一脚便要踹下去。然而,她一脚还没踹下来,花栗鼠突然松开了嘴,她脚下一个站立不稳,砰地一下倒向旁边,摔得她眼冒金星。
她试图爬起来,只可惜,还没待她起身,花栗鼠又跳过来,一屁股坐在她脸上。她顿觉头上似有千斤重,把她压得动弹不得,半边脸都快被压塌了。
她痛得半死不活,终于认清了一个实事:这个花栗鼠的脑子和胆子虽不怎么的,可它终归是个灵兽,而且是金丹真人的灵兽。再怎么没用,对付她一个半层修士绰绰有余。她脑子是进水了,才以为面前是个比她还废材的废物……
花栗鼠见她这么不经打,得意极了,再一想此前自己还怵她,在她面前没少吃窝囊气,它便恨得抓狂,誓要将此前窝的火一口气撒出来。它甩起毛茸茸的大尾巴,照着水二柱的脸狠狠扇起来,把她扇得鬼打鬼叫,哭爹喊娘,两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成了两个火辣辣的发面馒头,惨得也是没谁了。
花栗鼠扇了一通,痛快的出掉一口恶气,总算停下来手,甩着扇疼的爪子休息片刻。
水二柱忙挣扎着爬起来,想要趁它松懈的当头走人,脚跟还没着地,上半身已跑了出去,撒开脚丫子往外狂奔而去。
眼看就要跑出洞府去,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突然钻入她口鼻。下一刻,她便觉腿下发软,眼前有些恍惚,来不及有所反应,噗通一声已栽倒在地,翻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睛,抽搐几下,终于不甘心的背过气去:谁能告诉她,这西到底什么神仙来头?竟跟黄鼠狼一样,打不过就撅屁股--放毒气害人,还讲不讲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