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安淡淡道“太子该去看望陛下了。”
太子反应过来道“父皇可得好好保重身子,至少得撑过这半个月,不然,那孟阎王无法成亲,得守国孝两年,还不知道会怎么折腾了呢。生马上就去看望父皇。”
沈静安闻言,执笔的手微微一颤,转头问长青道“可查出前几日出现在陛下碗里的西是什么了没?”
长青闻言,神情复杂道“属下刚刚查出,是无色无味的剧毒,如果不是您吩咐严控食材,恐怕……”
沈静安沉声道“是谁放的?”
长青迟疑道“似是孟国公的人。”
沈静安手中的笔啪嗒一声落在奏折上,工整沉稳的笔迹上沾染了大大的墨痕。
长青没有注意到沈静安的愣神,继续念叨道“孟国公怎么会突然毒害陛下?陛下也没有几日可活了,完不需要多此一举才是。此举除了会推迟婚礼外,并无他用啊。难道是因为孟国公后悔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做法,还想山再起,所以故意推延婚礼时间?”
“如果靖安郡主知道此事,还不知道多难过呢。不过想必以靖安郡主对孟国公的深情,大抵还是想嫁给他的……”
长青絮絮叨叨的着,沈静安的心思也是千回百转,终究沙哑道“多派些人手保护陛下,不得有丝毫闪失!”
长青明白大人话中的意思,便点点头道“孟国公的奸计属下定不会如他所愿!”
沈静安只是淡淡的摆摆手,并没有话,长青规矩的下去了,留下沈静安一人继续批阅奏折,只是那繁杂的思绪让他手中握着的奏折久久没有动一下。
而长乐侯府竹苑的合欢树下,一男一女正依偎在一起,谢瑾卿蜷缩在椅子上睡觉,旁边的孟祈正拿着扇子时不时的扇一下,去除了一下正午的炎热。
孟祈的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谢瑾卿,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那缠绵眷恋的目光让人心醉,可他心悦的人儿似乎半点感觉不到,脸上依旧是微微痛苦的睡颜。
那沉浸在噩梦中的绝望淋淋尽致的展现在脸上,那苍白瘦弱的脸蛋并没有因为这段时间的细心周到照料,而变得圆润,反倒因为孟祈的陪伴,更加瘦弱几分。
孟祈的眼神也因那紧皱的眉头痛苦的面容,从眷恋变得疯狂阴冷,手中的扇子被他无声捏碎。
“那药怎么半点用都没有!”孟祈低哑怒道。
谭炎心翼翼的措辞道“大抵是心病,所以药物难治,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孟祈冷道“她的心病就是我,难道要我死了,她才能好不成!”
谭炎吓得一抖,急切道“不会的,姐与主子定会百年好合,长命百岁的!”
孟祈不耐的打断道“那事办得怎么样了!”
谭炎闻言更是惶恐不安,连看都不敢看主子一眼,喘喘不安道“沈太傅看守得太紧了,属下试了很多次,都没能成功……”
砰的一声,孟祈身旁的桌子应声而碎,大理石制造的桌子竟然如同豆腐般破碎成渣,巨大的声响不只是吓得谭炎心惊胆跳,更是将噩梦中的谢瑾卿惊醒。
谢瑾卿迷茫的睁开眼睛,看着盛怒杀意凛然的孟祈,那黑色的眼眸部渲染成红色,似乎想要将人碎尸万段都难以消怒,明明正是春暖花开的春季,谢瑾卿却是觉得心间一凉。
那恨不得毁天灭地的杀意,仿佛要将所有人送入地狱,与他一起品尝痛苦绝望,让所有人为他陪葬,不惜一切代价的疯癫,让谢瑾卿莫名心颤。
“少瑄。”
迟疑沙哑的声音让孟祈回过神来,那刀剑般锋利的目光瞬间刺入谢瑾卿的眼底,吓得谢瑾卿脸色发白,过了一会儿,孟祈眼底的红色才开始消退。
只是那残留的疯狂依旧存在。
“少瑄,你怎么了?”谢瑾卿迟疑道。
“你就这么恨我?”孟祈的声音冷得彻骨。
谢瑾卿一愣,条件反射的回道“没有。”
孟祈看着那张惨白瘦弱的脸,那明亮的眸子又暗沉了,明明长了一张绝色动人的脸蛋却随着与他相处时间的加长,而更加的黯然失色。
以前那个明媚痴情的女子到底哪里去了……
“少瑄,你到底怎么了?”谢瑾卿不安的问道。
孟祈捻去心中的思绪,很是温和道“没什么,只是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害怕你对我还有恨意,所以刚刚才一时想不开,动了怒气,吓着你了吧?”
谢瑾卿望着碎成渣的桌子,终究是没有再多问,因为孟祈既然选择隐瞒,就不会透露半分。
“确实有些吓着我了,你可要好好补偿我。”谢瑾卿道。
孟祈宠溺道“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哪怕是天上的月亮,我也想办法摘给你。”
谢瑾卿轻笑道“我想要与你同时同日,同穴而眠,你可能答应我?”
孟祈一怔,望着那笑意满满的脸上那双执着的眸子,突然跟着笑起来了。
“好。既然是你所愿,我岂会拒绝。”
谢瑾卿闻言,更加开心了,笑容更加真挚几分,乐呵道“看来少瑄还是更加重视我一点。”
“这是自然的。”孟祈道。
孟祈今日难得没有呆多久,很快回了国公府,就连董氏难得留饭,也拒绝了,匆匆离去。
所以长乐侯府的今夜,便只有谢瑾卿他们四人,谢谦贤与静香回以前的归宁侯府处理丧事,前几日,归宁侯府的几人,突然惨遭灭门,林氏,长赫,林氏,以及那几个庶女庶子,无一幸免。
刑部的人派了查询后,只查出是因为长赫的庶子欠钱不还,所以才遭到赌坊的人追债,最后引发了命案。
这事让京城中的人唏嘘不已,皆是感叹幸好谢谦贤静香已经脱离,不然也逃不了这次命运,此事后,虽然静香得守孝三年,但没了这拖后腿的父亲祖母,以后定然是顺风顺水了。
所以此事对静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这事儿也太巧了。”谢大爷谈论道“无论是赌坊还是欠债,最后失手杀人,都太巧合了,总感觉有人故意针对长乐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