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给女儿夹了一株菜,才嗤笑道“那也是他们活该。那长赫死了,以后香儿她们母女才能完解脱,不然你看看他们在外吃喝嫖赌的样子,指不定以后还得让香儿去偿还,毕竟孝大于天!”
谢大爷闻言点点头道“这么看来,倒也是件好事。只是香儿的亲事得推迟了,也不知道那武状元能不能等三年。”
谢瑾卿开口道“如果武状元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等待,也不值得香儿嫁过去,这三年他们无论是培养感情,还是看清人品,不是都挺好的吗?”
闻言,谢大爷董氏皆是赞同,谢瑾和却是不悦道“可是再迟半个月死,香表姐就可以参加姐姐的婚礼了,可现在香表姐新丧,都不宜出门了。”
董氏也是道“确实死得太早了,迟半个月死,岂不是最好的。”
谢瑾卿闻言,却是神情复杂,终是笑着没有话。半个月后太迟了……
“瑾和,你准备到那里上?”谢大爷突然道。
辽部县的书院被毁,短时间难以重建,而且就算重建了,想必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到那里上,毕竟上次的雪崩太过凄惨,而在那里的记忆也不再美好。
“还没有想好,爹,你可有什么安排?”谢瑾和摇摇头道。
好不容易辽部县有一个专攻于民生水利的书院,结果又没了,这下他真的不知道到哪里求了。
谢大爷摇头道“京中的院不太适合你,你还是暂时先在家看书吧,爹再帮你找找适合的老师。”
谢瑾和皱起眉头,只能点头道“好吧。”
谢瑾卿插嘴道“瑾和的老师,爹你就不要管了。等我婚后,让瑾和拿着推荐信到求得书坊,那书坊的老板是个博有才之人。”
谢大爷一愣,迟疑道“那个风生水起的求得书坊?”
董氏蹙眉道“书坊的老板,能比京中大儒好?他姓甚名谁,娘怎么没有听过。”
谢瑾卿摇头道“娘,你就不要多问了,以后你便会知道,瑾和能够拜他为师,是天大的福分。”
董氏扁嘴道“真当如此的话,他凭什么收瑾和为弟子?就凭你的推荐信?”
谢瑾卿神情复杂道“他会同意的,毕竟他是个顾念旧情的人。”
董氏总觉得女儿话里有话,可还没有追问,谢大爷便插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长乐侯府以后定将顺风顺水。宝宝马上嫁人了,瑾和也快拜师,就连香儿也无后顾之忧了!夫人,看来我们以后可以养老了。”
董氏闻言也笑起来道“自从宝宝的亲事定了下来,我们长乐侯府确实来好,现在所有的烦心事都没了。”
谢瑾和笑道“姐姐就是福星,自然给我们带来好运!”
谢瑾卿看着那三双亮晶晶的喜悦眸子,也跟着笑起来,连带着今晚上都多吃了不少的菜肴。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便到了婚礼前夕,而此时的谢瑾卿并没有在竹苑等着出嫁,而是在湖里的游船里,游船上除了几个船夫,便只有三个坐在船头喝酒的女人。
“你偷进京城,也不怕被皇帝摘了你的脑袋。”谢瑾卿乐呵道。
虽然是度数很低的果酒,几杯下肚后,谢瑾卿却还是有些醉了,旁边两个带着面具,只露出嘴巴的女子,却是神情清醒。
林依莲粗狂的拿起酒壶,仰头倒进嘴里,不屑道“老娘不怕,反正那老头儿也快挂了,哪里还管得了我,何况现在是沈太傅的天下,定舍不得我这样的美人送去斩首的。”
谢嘉柔嘲讽道“做你的梦去吧,谁人不知沈太傅铁面无私,何况,怎么会看上你这残花败柳之身。”
林依莲对骂道“沈太傅看不上我也就罢了,怎么你丈夫贺钊都不要你了。”
一提贺钊,谢嘉柔还余怒未消,怒道“什么叫他不要我,明明是我不要他了!”
谢瑾卿咚咚咚的拍了拍桌子,迷糊道“你们到底在什么?你们不是去边城找贺钊了吗?怎么突然回京了。”
闻言,谢嘉柔只是闷闷的喝了一大口酒,旁边的林依莲乐呵的拉着谢瑾卿的衣袖,幸灾乐祸道“她到了边城,发现贺钊身边已经有了一个贴心人,所以自己生闷气,就跑回来了!”
谢瑾卿迷惑道“贴心人?贺钊不是深爱你的吗?难道已经变心了,真是可怜。”
谢嘉柔脸色更是难看了,怒道“这些干什么,那指不定不是贺钊的妾室,只是服侍的丫鬟呢。”
林依莲嘲笑道“你家丫鬟服侍到床上了?而且还身怀有孕?”
谢瑾卿甩了甩迷糊的脑袋,不敢置信道“怀孕了?这是怎么回事?”
林依莲解释道“贺夫人命不久矣,贺钊为了完成母亲的心愿,娶了一房妻子。”
谢瑾卿睁大眼睛,确认道“妻子?哪来的妻子,妻子不是在这里坐着吗?那最多是妾,而且还是没有拜见主母的通房!”
林依莲道“休书已经写了,只是找不到这蠢丫头。”
谢嘉柔心烦意乱道“你才蠢,你家都蠢!以前是我做得不对,他重新娶妻生子也是应该的!你们别提此事了!”
林依莲冷冷道“我家早就已经蠢死了。那贺钊拿着你用命换来的退路,去了边城娶妻生子,就你这傻子能够忍得,如果是老娘,老娘定会让他们断子绝孙!”
谢瑾卿闻言,明白其中的意思了,中肯道“嘉柔以前对他们确实不像话,现在功过相抵,断得干干净净也好。”
林依莲却是懒洋洋道“感情的事可不能分是非黑暗,反正不能一辈子深情的男子都是负心汉!”
谢瑾卿闻言轻笑道“我倒是希望我嫁得是负心汉。”
闻言,谢嘉柔与林依莲皆是一愣,谢嘉柔急切追问道“你不喜欢他,干嘛还要嫁!”
林依莲嗤笑道“你笨,你还不承认。这世上哪有多少因为相爱才成亲的?不是因为家族利益就是凑合着过,要么就是为了所谓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牺牲自己。”
林依莲望着谢瑾卿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就是不知道重华是属于哪一种?”
谢瑾卿乐呵道“要你管啊。反正明日的婚礼,你们也没法参加,估计今晚我们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以后你们再想要算计我,就再无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