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万气地吐血,真想好好教训一下年雪,但身边有个壮汉盯着,他哪里敢动手。
“二十两?你们怎么不去抢?老爷好歹是太博士,真要把事情闹大,看看是谁脸上无光!”
着,阿万看向闵西月的神色。
他以为自己这话,一定能唬到闵西月。
但闵西月仍没看他,只是朝年叔介绍道:“这是回峰,这是回雁,都是苦命的人。
我接回来帮家里的忙,年叔只管教导,再不能养只白眼狼出来。”
年叔闻言,心里一松。
他也早看阿万不顺眼了,只是知道闵家的情况,也不好提换奴仆的意思。
今天他刚回来,就听到阿万这家伙要走,他一着急就吵了起来。
不为别的,他正准备向老爷夫人请辞。
他们一家离开,闵家还得花时日另买仆人,要找到合适的就更不容易。
阿万再不好,好歹对家里的情况都摸地熟,勉强应付一阵也不错。
现在听姐,这两个是新过来的奴仆,看着又都老实,年叔也就放心了。
想到这里,年叔朝阿万道:“二十两,凭你的事也不值那个价。
但四两银子,也别想出这个门。
姐是主,你是奴,卖身契在姐手里。
不管你走到哪里胡闹,都是姐在理。
再不然,姐与你对簿公堂,你倒试试,谁更硬气。”
闻言,阿万的脸色一怂。
他知道年叔的话都是真的,真要闹上公堂,不管他有理没理,吃亏的都是他。
想到这一层,阿万只得脸色不悦地问,“那你要多少?”
年叔看向闵西月,“姐,阿万虽然手脚不太利索,人又懒怠,但转卖给殷实一点的人家,好歹也值十两。
老爷是六品太博士,又与李侍郎交好,真要找个买主,还是不成问题的。”
年雪还是一脸愤愤,“便宜他了!”
闵西月暗笑,年叔到底是老姜,“那好,等我阿爹回来,我向他禀告一声。”
闻言,阿万脸色一急,连忙道:“十两就十两,再没得多了。”
着,阿万又掏出两个钱袋,凑了一些碎银出来。
万一闵家真的把他转卖给别的大户人家,他再想脱身就不容易了。
年雪接过,又去拿了称来称碎银,只许多不许少!
阿万看向闵西月,“姐,我的卖身契……”
闵西月不急不忙,“年叔是闵家多年的管事,你一个奴仆,竟敢侮辱管事。
还有阿雪,是我的贴身婢女,句与我情同姐妹也不过分。
你竟敢对他们呼呼喝喝,些下三烂的话……”
闵西月话语一顿,“想你这么傲气,也不会给他们道歉的。
回峰,直接赏他两巴掌,便当作是教训了。”
音落,回峰正要动手。
阿万直接朝年叔、年雪点头哈腰地道起歉来。
年雪翻了个白眼,继续称银子。
年叔偏过头去,心里暗道姐新买回来的奴仆倒是不错。
“行了。”
见阿万扶着腰,累地气喘吁吁,闵西月转身去屋里,翻了阿万的卖身契出来递给阿万。
“阿万,世道凶险,有时,也别只看着眼前的富贵利益,还得想想以后会遭什么罪。”
到底主仆一场,闵西月还是提醒了句。
阿万这几天不时失踪,一回来就穿上了好衣裳,还一下拿出了赎身银钱。
要阿万不是走上了邪道,闵西月都不信。
接过卖身契的阿万,一脸的高兴,哪里听地进去闵西月的话,草草向闵西月道了句谢,便匆匆离开了。
走出门口,阿万不由回头呸了一声。
“一家子的黑心人,等爷出头了,再来找你们的晦气!”
阿万离开后,闵西月吩咐年雪带回峰和回雁去熟悉家里的情况。
直到三人走远,闵西月才看向年叔,“年叔,这次回乡,可还好?”
闻言,年叔一叹,来请辞的事,直接向老爷和夫人便是。
但这半个多月来,都是姐在打理家事,姐也是个有主见的人,年叔也不打算避讳。
“姐,奴才年纪大了。这次回乡下,看着老屋,还有老邻居们,实在是有些不舍了。
等老爷和夫人回来,奴才便想请辞。”
年叔有些不敢看闵西月的眼睛,“原,阿万一走,奴才该再多待些时日的。
只是,奴才已经在乡下让人重新翻了田地,早回去好……奴才惭愧啊。”
闵西月目光一闪,“年叔别这么,你与年婶这些年来为我们闵家做了多少事,我们都看在眼里。
你们二老真想回乡下养老,我们自然开心。
这样,我左右无事,想亲自送你们回去看看。
我与雪儿是真的情同姐妹,我也想为她置办一些西,将来也能找个好婆家。
到时便由我阿爹出面,这样,雪儿将来也不会太受气……”
闵西月的话还没完,年叔便变了脸色,“这,这使不得,使不得的。”
“没有什么使不得的。”闵西月继续道:“干脆,我让阿爹请个假,我们一家送年叔你们回去,就当是游玩好了。
以后我得了空,也能去年叔年婶你们那坐坐。实在的,这永昼城我都待腻味了。
你们要是在乡下待腻味了,也可以回来坐坐。”
“这……这……”
看闵西月的神色不似玩笑,年叔的神色顿时有点慌乱起来,却又不知该些什么。
闵西月一叹,“年叔,何必撒这样的谎呢?
有什么事,是不能商量着解决的?
如果你们一家真是要回去安心住下,我必定放人。
但如果另有情由,我是绝不会同意的。
世道艰险,雪儿还,我真的不忍心看她经历太多的风霜。”
“唉!”年叔最终长长叹息一声,却还是不出口。
闵西月也没为难他,转身回了屋子。
心里盘算着,如果那个孤儿的身份太过敏感,是否要扔去青城,由外祖母他们想办法照看更好?
眼下一时半会的,她也没可能服父母就这样离开永昼城。
年叔急着带孤儿离开永昼城,显然来头不凡。
眼下这样的时机,闵西月不由想到了景国。
前世景国灭亡后,皇室宗族几乎被屠戮殆尽。
不过许多年后,总有那么几个自称皇室后裔的人跳出来,蛊惑一下人心,只是都不成气候罢了。
随即,闵西月摇摇头。
她真是想多了。
年叔怎么可能会和景国皇室扯上关系?
只可惜,前世的年雪似乎并不知道那个孤儿的真正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