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回去?”
饭桌上,鱼梅听了侄儿鱼向的话,脸色诧异,“这才来几天,再多住些时日吧。”
诧异过后,便是不舍。
鱼梅不仅对父母感觉亏欠,对这个侄儿,也感到了愧疚。
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怎么照顾这个侄儿。
闵西月也有些奇怪地看着鱼向。
她知道鱼向会很快回去,但没想到这么快。
鱼向含笑向鱼梅道:“姑母费心了,向以后得了空,也会经常过来看看。
不过,年尾若是得了空,还望姑母与姑父能一同回青城。
祖父、祖母其实挺想念姑母一家的。”
见鱼向心意已决,鱼梅也不好再劝,只是点头,“好,姑母答应你,得了空便带你表妹回青城一趟。
况且,玉书现在也在青城。
我和你姑父也想看看,那个顽劣的家伙,到底有没有惹是生非。”
随即,大家的目光转向了闵旋。
闵旋轻咳两声,“的确是该回去一趟了。”
被这么多双目光盯着,闵旋感觉到了无比的压力。
他最近总有一种被家孤立的感觉。
虽然一想到自己那位脾气火爆的岳父,就心里忐忑。
但总归也要顾念妻子的想法,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而且最近,总觉得在永昼城呆地有些喘不过气来。
如果能去青城散散心,也挺好。
还有,听到侄儿鱼向提及青城的多家书院,他也十分感兴趣。
能抽空去看看,也是不错的。
众人收回目光,继续吃饭。
饭后,鱼向邀闵西月出门散步。
“表兄走地这么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闵西月觉得从宫宴归来后,鱼向看她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鱼向用莫名的眼神看了闵西月一眼,却摇头,“祖母肯定也想尽快知道这边的消息,我不想她老人家担心。
而且,这边的事情,我也都了解地差不多了。
你的担心很对。
现在宁王监国,朝廷的气象可能会有新的改变。
左右两相之争肯定也会更加激烈,姑父如果再继续掺和下去,恐怕会有不好的后果。”
闻言,闵西月也心情沉重起来。
的确。
宁王提前把持了朝政,党争也就会提前激烈起来。
而父亲……
“不过,西月你也不用太担心。”
鱼向安慰,“回去后,我会向祖父、祖母如实禀报。
我相信,看在姑母的面子上,祖父应该也会收敛脾气的。
到底是亲亲的一家人,总归要往大局着想。
只要姑母姑父这次回青城,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话,想必迁往青城之事,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闵西月点点头,“有劳表兄操持了。”
鱼向又道:“你对古物的鉴定能力,我已经没有疑议。
而且,你也很有主张,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不过,你也别太招摇了,这里到底是永昼城。
等你回了青城,一切都好。
而且,我心里还有一个想法,等到回了青城,与祖父商量过后,再告诉你。”
闵西月听鱼向这么,顿时欣喜道:“嗯,一切听表兄的。”
鱼向虽然没有明是什么打算,但肯定是对闵西月有利而无害的。
接下来,两人静默地走了一阵。
鱼向的心里有些挣扎,有点想挑破易鸿的事情。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至少目前来看,易鸿也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回去跟祖父商量过后再打算吧。
这一趟来永昼城,真是有太多的事出乎他的意料了。
最后,鱼向问了个既相关,又不大相关的问题,“你和李萧的婚事黄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闵西月摇头,“我现在不想想这些。
一切等父亲渡过眼前的难关再吧。”
闻言,鱼向也没有再多什么,点点头,“这样也好。”
……
天气来炎热,院里的石榴花也开地红火起来。
永昼城的宫里和宫外,各自发生着一件大事。
宫里的大事,无非是宁王监国,景国与枫国使者请求结盟之事。
因为这件事,整个朝堂上下都沸腾起来。
中立的,站景国的,站枫国的,每天吵闹不休。
景国使者范恺,原以来自己占尽了先机。
但等他真正见到了监国的宁王以后,才发现自己是大错特错。
他忽略了一个人。
枫国的十三皇子易鸿。
这不能怪他。
他初来岚国的时候,听易鸿在永昼城,顿时如临大敌。
但接下来的日子,易鸿的所言所行却出乎他的意料。
只与宁王有些亲近,多半时间都是独自四处游玩,连向徐逸承进言的意思都没有。
他这才觉得,易鸿来到永昼城只是一个巧合。
但他没有想到,徐逸承刚退下,宁王刚监国,这个原只知游乐的闲散皇子,居然一下子就站在了他的前面。
与宁王谈起了结盟的利处!
范恺原自以为能够用极大的利益来拉拢宁王,但没想到,易鸿这子居然张嘴就是两座城池的送。
这个口,哪怕他是景国重臣,也不敢开啊。
事情拖了下来,结果他还没等到景国国君关于条件的答复,就先等来了枫国的使者齐达。
不仅如此,齐达还带来了丰厚的结盟条件,令岚国上下咋舌。
如果不是宁王贪心,想要争取更大的利润,恐怕现在的范恺早已经被扫出永昼城。
往后拖,范恺的一颗心就凉。
景国,已经失了先机。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易鸿这个枫国并不起眼的庶皇子,到底是个多么恐怖的人物。
不同于范恺的心灰意冷,易鸿这边倒是胸有成竹。
但随着谈判的进行,宣武将军齐达的脸色却来难看。
“宁王真是得寸进尺!
幸亏殿下英明,没有让属下一下子报出太多的条件。
不然,还真要被宁王给坑死!”
齐达现在已经对易鸿佩服地五体投地。
十三殿下不但料事如神,还手段老练。
如果换作是他来面对这件事,恐怕早就被宁王给坑了。
易鸿闻言,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宁王这样的人,好拉拢,也不好脱手。
接下来就咬着这些条件,不要再放松了。
不然,他还以为咱们没到底呢。”
齐达问,“如果宁王还是要借着范恺来唬咱们呢?”
易鸿摇头,“范恺已经没心思与我们争了。
他要是现在还看不出来宁王的真正用心,那就是蠢了。
既然如此,咱们便帮他一把。
你不是,景国内部又斗起来了吗?
维持内政重要,还是巴结外盟重要,就看他自己的选择了。”
齐达不由向易鸿竖起大拇指,“殿下高明。
只要范恺走了,看宁王还怎么跟咱们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