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西月回到家,发现父亲和母亲都还在等着她。
连阳略这个家伙,听到动静后,都出来看了她两眼,然后才关门准备睡下。
这家伙,到底是在关心她?
还是担心她来势大,把他给卖了?
来到正堂,闵西月迎着父亲和母亲焦虑的目光坐下,想了想,交待道:“伯爷请我吃了顿饭。”
闵旋和鱼梅点头。
这个他们自然知道。
鱼梅也是在女儿离开后,晚饭的时候还没回来,打听过后才知道女儿去了哪里。
而闵旋一回来,听到自己的女儿去了云乡伯府,顿时如坐针毡。
永昼城里关于云乡伯要认他女儿做义女的消息,他又不是没听过。
还有些同僚来开他的玩笑。
同僚只当是谣传,他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们一家向来跟云乡伯没牵扯,好端端的,云乡伯怎么会认西月做义女呢?
但现在,女儿却去了云乡伯府,他自然就没办法当作是玩笑了。
“那个……”闵旋想问,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总感觉女儿来强势,有时候话行事都得心翼翼的。
闵西月微笑,“阿爹阿娘大概也听了,那不是谣传,伯爷的确想认我做义女。
而且还会正式向宁王上折,准备写入伯爷家谱的。
不过伯爷也了,不会改姓,也不会强求我住去云乡伯府。
也就是添了一个名字而已。”
眼看闵旋和鱼梅的脸色来惊惧,闵西月接着道:“其实呢,伯爷这样做,只是希望在他百年之后,府里的那些古董能够有人继承和维护。
你们也知道,伯爷没有娶妻,也没有子女,平时就爱收藏古董。
今天我去看了,真的是满满一院子的古物,伯爷心疼它们甚至超过自己呢。
只是,伯爷也觉得自己老了,又后继无人,这才担心起来。
女儿上次不是发现了那桃源宫画册吗?
鉴赏大会云乡伯自然也在场,他见女儿被诸多名家提问考验,都能对答如流,这才起了收女儿作义女的心思。
这样,女儿有名,又有这面的经验。
将来自然能够为伯爷好好保管那些古物。”
听了闵西月的话,闵旋和鱼梅相互对视了一眼。
桃源宫画册的事情,他们自然也知道。
女儿最近的名头在永昼城很响,家里又多了那么多财物,他们自然也清楚是怎么来的。
女儿这样解释,听上去好像挺合理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的心里还是咚咚打鼓。
那毕竟是云乡伯啊。
可是,看着女儿真诚的眼神,两个人又不知道还该问些什么。
闵西月又安慰了父母两句,便回了自己的厢房。
有些事情,她也不好直接向父母言明,只能这样和稀泥了。
云乡伯有云乡伯的目的,她也有她的目的。
徐感佑那边的纠缠,既然云乡伯可以帮她搞定,她自然选择相信云乡伯。
而云乡伯以后的事,那毕竟是以后的事。
再愁也没用。
……
宫里。
宁王捧着云乡伯的奏折,眉头微皱,表情古怪。
怎么又是闵西月?
明明只是一个六品博士的女儿,也实在是太有存在感了吧?
之前被枫国十三皇子易鸿着重点名,让他代为照顾。
前段时间又成了古玩界响当当的人物。
桃源宫画册的伯乐大名还没消褪下去,云乡伯又要认她做义女了。
如果是别的伯爷,或是公爷也就算了。
可偏偏是云乡伯啊。
谁不知道云乡伯的封地云乡城,那是肥地冒油?
在他看来,不止肥地冒油,还风水极好。
过去做官的,甭管以前政绩好不好,有没有名声。
一旦做上了云乡城的官,那简直就跟有神仙在后面推似的,一路平步青云。
他没当监国之前,就对云乡城流口水了。
当了监国之后,更是欣喜地不行。
云乡伯都那么大年纪了,眼看就要入土了,又没儿没女的。
等他百年之后,这云乡城还不就是他皇家的?
可现在,云乡伯却要认闵西月做义女?
宁王的眉头皱紧。
这种感觉很不美妙啊。
就好像心头肉要被人挖走了一样。
想到这里,宁王的目光扫回奏折,继续看了下去。
这一看,眉头舒展开了,眼睛也亮了。
“妙啊。”
宁王摸了摸自己的黑胡,不住地点头。
云乡伯通篇只闵西月成为他的义女后,可以继承他的永昼城府邸和一院子古董。
对于云乡城的财税可是一个字都没提啊。
啧啧,到底是云乡伯老糊涂了,还是对闵西月不放心?
不管是哪种,这可是让他抓住了把柄。
这封折子他得好好留存,将来云乡伯去了,闵西月要是跟他闹,他可是有证据在手的。
至于易鸿为闵西月撑腰?
自己国的事宜,哪轮得到外国皇子插嘴?
奏折的最后,云乡伯提到什么新入族谱的义女,必须三年不婚,以表诚意云云。
宁王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便朱笔一挥,同意了。
毕竟是外姓女,万一找了个贪财的婆家,那也是云乡伯亏。
宁王表示理解。
反正,只要闵西月别跟他抢云乡城,别三年不婚,哪怕十年不婚,他都同意。
想了想,宁王亲自下了道旨意,不但给闵西月正名,还赐了一堆宫中好物,以为贺礼。
消息传开,永昼城贵族一个个瞠目结舌。
啥?
宁王都同意了?
还赏赐贺礼?
真是太诡异了。
皇家居然会这么爽快地同意。
宁王自然不会多什么,这个节骨眼上,他才不会提醒云乡伯忘了自己的封地。
反正,云乡城是皇家的,也是他徐逸仙的了。
谁也别想抢走。
宁王的旨意一下,云乡伯立即广发邀帖,准备来个众人见证。
这一下,闵西月可算是红透了永昼城。
闵西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诧异了许久。
没有想到,宁王会这么快同意。
事情很妖啊。
宁王那个贪财鬼,居然会同意云乡伯认个义女?
随即,闵西月想到了什么,一脸古怪。
不用,一定是云乡伯在奏折上做了什么手脚。
不管云乡伯是怎么做的,如果宁王认为自己占了便宜的话,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到最后,还不知道是谁亏地更多呢。
不过,这个时候,最感到郁闷的,不是宁王,而是他儿子怡郡王徐感佑。
听到父亲准许了云乡伯的请求后,徐感佑简直高兴坏了。
乐滋滋地就去了云乡伯府,准备和云乡伯商量婚礼之事。
他觉得,云乡伯现在是跟他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了。
他和闵西月的婚事,要怎么自然地提出来,由谁提出来更好,自然得跟云乡伯计较一番。
但当他刚向云乡伯提了个开头后,云乡伯就一脸莫名地看着他道:“怎么?宁王殿下没有告诉郡王吗?”
“什么?”徐感佑一脸迷茫。
云乡伯不言,将早已揣在身上的那份抄写过的奏折递给徐感佑看。
徐感佑的目光草草略过前面的大篇内容,直到最后定在了“三年不成婚”那几个字上。
徐感佑:“……”
逗他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