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间雅间里,宁王世子徐感庆放下茶杯,嘴角轻抿,“看来我这弟弟,是真对闵西月上了心。
如此大宣大扬,试问这永昼城,还有几个人敢打闵西月的主意?”
这样着,徐感庆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
有不屑,亦有羡慕。
他和徐感佑是两种人。
他是嫡长子,得仁,得正。
徐感佑是父亲最疼爱的儿子,可以顽劣,可以无所顾忌。
就像今晚这件事。
徐感佑做了,顶多挨一顿训,甚至父亲还会赞赏徐感佑的手段。
但如果是他做了,恐怕就是万劫不复!
他常常被人忽视,但身份却令众人不得不想起他的存在。
这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劣势。
从到大,他坚忍,他自律。
没有羡慕过徐感佑的恣意,也是自欺欺人。
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是世子,徐感佑只是郡王罢了。
正如母亲所言,只要他守住自己的位子,将来徐感佑也不过是向他称臣俯首罢了。
徐感庆笑了笑,将所有的情绪挥开,继续欣赏楼下的热闹。
对面的闵献仪却是咬牙切齿,心里恨极。
闵西月!
明明只是一个不如她的庶女,却偏偏运气这么好。
不但被云乡伯认作义女,爬到了她的头上。
如今,还得到了怡郡王如此的宠爱。
再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闵献仪更是嫉妒地要发狂。
更可恨的是,今晚自己如此低声下气地向闵西月示好,她却置之不理。
到了雅间,世子立即对她冷了脸。
失望之意,不言自明。
闵献仪两手紧攥,几乎掐出了血印子。
她不好过,闵西月也休想好过!
虽然很想立刻冲到闵西月面前,发泄自己的愤怒,但闵献仪还是想起了姑母闵姬的警告。
来日长。
现在闵西月风头正盛,万万不可冲动。
闵献仪狠狠灌了几杯冷茶,这才稍压心中的怒火。
姑母地没错,现在找闵西月的晦气,得不偿失。
虽然不知道姑母为什么突然也恨上了闵西月,但姑母的主意比她多。
只要她和姑母联手,还愁找不到教训闵西月的时候吗?
闵西月,且等着吧。
倒要看看,你能笑到几时!
阁前十三仙的舞姿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结束,十三仙在结束时,又齐齐恭贺闵西月大喜。
霎时间,闵西月便成了众人艳羡的对象。
“怡郡王居然为闵西月花费这么大的心思,爱慕之意都快溢到天上去了。”
“如今闵西月成了云乡伯的义女,倒也算门当户对。”
“过了今晚,看还有谁敢跟怡郡王抢人?”
一些原打算向云乡伯提及亲事的贵爵子嗣,顿时心中郁闷。
云乡伯的继承人,谁不想娶啊?
但怡郡王是宁王最疼爱的儿子,谁敢跟他抢?
徐感佑将窗户关上,隔绝了外面的热闹,转身看向闵西月,“王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闵妹妹去外面走走?”
闵西月刚想拒绝,就听徐感佑道:“别急着拒绝。
过了今晚,众人提到我,就会想到你。
提到你,也自然会想到我。
你就算想和我撇清关系,也没那么容易。
而且,我也知道你三年内不成婚的规矩。
你以为,我还能对你做什么?
只耽误你一点点时间。
况且,我真要带你出去,你也没得拒绝。
真的闹起来,只怕还真要让人误会什么了……”
闵西月站起身朝外走去,徐感佑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热闹的街道上,两个身影并排而行,身后跟着一群护卫与仆人。
虽然很显眼,但相较于热闹的名萃阁里那满堂的贵人,这一行人倒也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上次在春宴上的事,我正式跟你道歉。”
徐感佑语气诚恳,“虽然你有你的苦衷,但我还是误会了你。
了那些不该的话,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闵西月摇头,“郡王不必在意,我当天就忘了。”
徐感佑一噎。
这人,是真不在乎自己啊。
哪怕今晚费了这么大的心思,也看不到闵西月脸上的一点感动。
不过没关系,还有三年的时间。
哪怕是捂块石头,也该化了。
想到这里,徐感佑继续道:“我这个人呢,比较简单。
不喜欢做作的人,就喜欢你这样真性情的人。
以后和我相处,不用顾忌我的身份,有话直就行。”
闵西月打了个哈欠,“我困了,可以回去休息了吗?”
徐感佑:“……”
“能你对我的感觉吗?”徐感佑装没听到,问道。
闵西月想了想,答道:“是个聪明有才的郡王。”
徐感佑露出笑容,“评价不低。”
见闵西月是真的面显疲惫,徐感佑便道:“我送你回去。”
闵西月想了想,没拒绝。
反正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她跟徐感佑出来逛街了,她现在把徐感佑轰走,也没多大意义。
虽然徐感佑缠着她这点,让她心烦。
但不得不,有徐感佑这张大旗竖在这里,恐怕再没别的贵家子弟会对她纠缠。
间接来,也是一件好事。
至于徐感佑,只要自己继续冷着他,躲着他,相信他迟早也会腻歪的。
闵西月回的是闵宅。
今天她大出风头,只怕父亲和母亲心里忧虑不已。
她得回去安安他们的心。
徐感佑倒也守规矩,送她到门口后就止步了。
目送着闵西月进门,眼看着闵宅的门关上,徐感佑才转身离开。
父亲和母亲还没回来,估计是被人给缠住了。
虽然她是云乡伯的义女,但也是闵旋和鱼梅的女儿。
有些人到底巴结不上云乡伯,但讨好闵旋和鱼梅还是没问题的。
自己回闵宅的消息,她已经让人告诉云乡伯了。
有云乡伯在,她倒不用担心父母会吃亏。
时辰不早,闵西月也没什么睡意,便让人搬了把椅子,躺在院子里醒酒。
今晚也稍稍喝多了些,但还在她的承受范围内。
正在闵西月发呆间,拍门声响起,在这清寂的夜里,显地格外清晰。
闵西月稍稍坐直身体,看向院门。
很快,回雁领了个陌生的厮进来。
那厮朝闵西月行了个大礼,“给闵姐请安。”
“免礼,你是?”闵西月疑惑,感觉这厮有点面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是哪家的。
厮起身道:“的是暮云轩的伙计,上次跟在韩掌柜身边的。”
闵西月记了起来,又不由感到意外,“这么晚了,你这是……”
厮脸上扬着笑容,将一个长木匣与一封信笺递上,“回闵姐的话,我们韩掌柜前几天已经出发去青城了。
不过在路上的时候,收到了家的信,知道是给闵姐的,便急急差了奴才过来送信。”
闻言,闵西月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
逐月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