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逸仙怀中的允兰舟,抬头看了看徐逸仙的神色,眼中闪过一抹光。
起来,她能这么快走到这一步,还要多谢幕后之人的推动。
不管对是什么目的,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的心里,真切地记得,在那个狼狈窘迫的日子里,闵西月对她过的话。
【若不能摆脱这泥潭,倒不如奋勇直上,争做第一人。】
没错,她允兰舟受到命运的嘲弄,那又怎么样?
眼下,她不是成功了吗?
但这不是尽头,她会一直争下去……
右丞相田泰初很头大。
他相中允兰舟很久了,可是荷风馆的家李德九左一个理由,右一个借口,就是不让他与允兰舟见面相好。
随着允兰舟的名声来大,田泰初觉得自己的容忍度也已经到达了极限。
他正想着,要找个空狠狠收拾一下李德九,免得他不知道这永昼城里,他田泰初可是真正呼风唤雨的主。
谁知道,李德九突然就来了。
还告诉他,允兰舟要见他。
田泰初顿时喜上眉梢,不作他想,兴冲冲地就跟着李德九来到了一处僻院。
进了院子,脸上还在欣喜着马上就要与有名的佳人共度良宵。
哪晓得,一转眼,瞧到那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田泰初一个踉跄,差点没把魂给跌落了。
“拜见王爷!”
田泰初颤栗着拜下行礼。
他又不是蠢人。
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宁王出现在这里。
只有一个可能。
允兰舟背后的主,是宁王。
李德九这段时间甘愿冒着惹怒他的风险,也不将允兰舟亮出来。
原来就是倚仗的这个啊。
可偏偏,这真是要命的理由!
他要早知道,宁王瞧上了允兰舟,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再有这样的想法。
监国宁王,离那皇座,也就半步距离了。
徐逸承在位的时候,他就矮了左相王恩垂半截。
每每都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宁王上位后,田泰初反而松了一口气。
不是每个君主都喜欢太过耿直的忠臣良将的。
田泰初一边反对着王恩垂,一边巴结着宁王。
可偏偏,宁王对他似近似远,总像隔了那么一层。
原因他自然也知道,自己不是宁王提拔的,不算亲信。
对对自己不放心。
这真是愁苦了田泰初,好不容易找到点乐子,没曾想,反而把宁王得罪地更狠了。
田泰初真是有苦不出,悔恨到家了。
徐逸仙冷眼看着田泰初,“堂堂相爷,不知道为民谋福利,不知道为国献良策。
却在这烟花柳巷之地打滚,传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丢你自己的脸,还是给皇兄丢脸!”
田泰初:“……”
地好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
“臣知罪!”
虽然坐着的主比他还荒唐,但他没办法对比。
反正,不管宁王什么,他认罪就是。
冷静下来一想,宁王还肯私下见他,明是有用他的打算。
否则,直接以这个理由贬黜他都可以。
想到这里,田泰初的心稍定。
心里活动开来。
宁王这么做,是看重他?
没可能。
那……
田泰初蓦地想到了什么,神情不由更加放松了几分。
表现的机会,到了。
“哼!”徐逸仙懒洋洋地道:“那你自己,该怎么处置?”
着,徐逸仙给身边的允兰舟喂了片桃肉。
田泰初微微抬头,看着这一幕,两颗黑眼珠子直打转,“王爷万人之上,想怎么处罚臣下都可以。
但在这之前,臣下有个不情之请。”
“你。”徐逸仙细心地给允兰舟擦了擦嘴。
田泰初笑眯眯地道:“允娘子才过人,名动四。
这么好的人儿,却遗落在这秽地,着实可叹。
咱们大岚一向惜才,都用人不拘一格。
这话换了来,这王爷的后妃也不必太讲究出身。
允娘子不但纯良贤惠,又有才情,理当破格抬举身份。
臣下有罪,虽不才,愿为允娘子当个举荐人!
待这件事办成,王爷再责罚臣下不迟。”
允兰舟扑哧一笑,“田相爷当真会唬人。”
田泰初立马将胸脯拍地响响的,“臣下所言,字字真心,敢有半字虚言,就……”
“好了。”徐逸仙打断田泰初的话,“你倒是个有心人。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也让我看看你的事。
你若成了,王自不会亏待你。
可你若办砸了……”
田泰初接话,“请王爷两罪并罚,臣下绝无怨言!”
“很好。”徐逸仙满意地点点头。
听话又懂他的臣下,才是令他放心的好属下啊。
见宁王满意,田泰初立马告辞。
这个任务难不难,不难也挺难的。
如果他早点知道这个消息,局面可能会更好对付。
但如果是那样,宁王可能也不会对他多看重。
他得回去好好想一想,怎么安排这件事情才行。
当然,这一次,他最大的敌手,左相王恩垂也肯定不会放过碾死他的机会。
很好。
那就看看,谁笑到最后!
宁王想要玩的游戏,看他王恩垂还怎么翻盘。
……
闵旋的请辞,很快就批下来了。
没有悬念,同意。
闵旋尽管有些失落,但很快还是高兴起来。
总算可以脱离这团浑水了。
鱼梅也松了一口气,已经开始收拾西,准备先回青城一趟。
闵西月觉得刚刚好。
现在永昼城闹地最大的一件事,非允兰舟的事情莫属。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件事情最后会闹到多大。
前世允兰舟的名声没这么大,都已经是天翻地覆了。
更别,今生允兰舟的背后,还有人在推波助澜。
父亲能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离开,实在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这样想着,闵西月又偷偷给鱼梅塞了一封信,让她交给外祖母。
信里的意思,闵西月也告诉鱼梅了。
这次回青城,尽量拖着她父亲闵旋。
最好是能等允兰舟的事情平息过后,再回来更好。
左相王恩垂是闵旋的恩师,侍郎李宏辰又是闵旋的好友。
这次的事情,会让左右相两党的矛盾爆发到一个新高度。
如果闵旋留下,难保不会左右为难,却又做不了什么,徒增烦恼而已。
鱼梅听了闵西月的话,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真希望我们一家三口这次一起去青城,再也不回来了。”
闵西月劝慰道:“放心吧,阿娘,要不了多长时间的。
我才刚认云乡伯做义父,永昼城那么多人盯着,我现在就离开,也不合适。
但你看,我把阿略、年叔、年婶和年雪都送过去了,我们已经没什么后顾之忧。
如果你们也肯待在那里,我就更放心了。”
鱼梅摇头,摸了摸女儿的头,“虽然觉得你还有话没跟我们,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的。
要走,就一起走。你放心,我们不会拖你的后腿。
这次去去就回,你好好照顾自己。”
闵西月点头,母女俩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