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林里很安静,除了夜色下墨蓝色的叶子偶尔跌落的声音外,只剩下菲力手指抚摸过树身的摩挲声。
“我也不知道这是谁种的”
菲力非但不知道,甚至是毫无印象,他很奇怪,什么时候在这片林子里,凭空多出这么一株不起眼的云杉来。
“灵林里的树,都是根据历任国王的喜欢,而栽种下认为最能代表自己的树种,像你从前种下的铁杉树,还有我种下的木棉树,都是这样,至于这株云杉,在我的印象里,实在想不出来会是谁种的。”
菲力一边摸索着已有些年头的树身,一边问艾瑞安,“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它的?”
“自从你被厄俄斯带走重塑时,我常来这里,然后发现了它,后来等到p了乯丕的梦魇,我又再次来这里确认,发现它还在,因为当时事情太多,所以始终没机会同你提起”
“那么,之前这株云杉是不存在的?”菲力咕哝了句,极力回忆自己当初来这里时的情景,遗憾的是,他当时始终是仰面朝天,哪里会特别注意这些树呢?
“我见过”因为菲力和艾瑞安的谈话,费朗的记忆被勾动,插嘴道,“云杉应该是我种下的。”
“你?”菲力和艾瑞安难以置信地齐声发出惊呼。
“是的,是我”费朗努力翻找着残存的记忆,“应该是我在成为白猫时,叼来种下的。”
“这不可能!”菲力道,“灵林之所以被称为灵林,是因为这片土地上,如果不是由艾古国的国王所种植,那么,无论种什么都不会长出来,就算是种上一株参天大树,最后的结局也只能枯萎,同理,彼岸花也只能由王后种植”
“艾瑞安应该是第一个打破规矩的,因为她先是王后,之后成为了艾古国第一位女王,所以,由她亲手种植的彼岸花和木棉树都成活了。”
“可是,这真的是我种的,我有印象,只是不懂得这里的规矩,没想到我种在这里的树也能成活。”
“可是按时间算,你种植云杉时,正是父王弗雷德里克在任期间,你怎么可能种植成功?”
这样混乱的情况,让菲力难以接受,“除非,你当时是艾古国的国王,可那根就不可能,会不会你记错了?”
“不会”费朗很肯定地摇摇头,“虽然那个时候我只是一只黑猫,但我很肯定,这棵树是我种的。”
揉着发涨的额头,菲力提醒费朗,“你应该是只白猫,怎么会是黑猫?”
“因为当时按照猫的年龄来讲,我还是个孩子,等到你们发现我时,我可以是猫界的寿星了,猫毛变白了也没什么稀奇。”
sbnn的等待,把黑毛熬成白毛,听起来真够凄惨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菲力,我觉得我们可以去藏书馆调一下国王档案,或者那里面会有记录。”
经由艾瑞安提醒,菲力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艾瑞安,这件事就交由你负责吧,今天太晚了,不适合劳师动众,明天你下早朝后去找,我的计划不变,明天一早出发。”
“当然可以。”艾瑞安很痛快地答应了。
这片灵林还真是问题多多,菲力环顾四周,恍惚间仿佛历任的艾古国国王们都站在了他面前,挺拔着身子来质问他,为什么会允许在艾古国最神圣的地,出现如此诡异情况,简直是在玷污此地的神圣。
“我们回去吧”察觉到菲力的失落,艾瑞安过来牵住他的手,带着他往林子外走。
“赫拉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给我的任务看似简单,查下来却查深,像是要把一株大树连根拔起似的?”
灵林里的羊肠路很窄,两个人需要挤在一起才能并肩而行,费朗趴在菲力肩上,防止被支出来的枝叶刮到,听了菲力的话,用稚嫩的声音表示质疑,“难道篾渡村只是个由头,真正的父子是在你,或者是费朗身上?”
一家三口乐乐呵呵地外出散步,回来时各个心事重重,三位神兽一见,立即围拢过来问话。
因为身上有伤,菲力回来后没什么神,勉强洗漱过后,倒下就睡着了,为神兽们讲述情况的任务,只能落在艾瑞安头上。
“那么,也就是,那只猫种植云杉的事情,与当时在任的弗雷德里克有关,天呀,事情真是来乱了,我的头都要炸了。”
空灵兽头疼地晃了晃他的大脑袋,他宁愿自己的脑袋是摆设,也不想考虑如此复杂的事情。
“那么,我们应该不只从弗雷德里克查起,应该把艾古国的历任国王都查一遍才对。”
涉及到国王的事情,盘龙比谁都紧张,他同食梦鬼困在一起日久,却在获救后依旧记着了他护国神兽的职责,到现在依旧初衷不改,至于赫拉的打算他不关心,他只关心这背后的关联,是否会影响到艾古国的国运。
“那样的信息量太庞大了,不是我一个人能完成的。”
“还有我们可以帮忙”明白艾瑞安的苦衷,许久不曾开口的彼得跳出来毛遂自荐。
在灵林里生长了十多年的云杉,正安静地伫立在铁杉树旁,无忧无虑地舒展着它的枝叶,在暗夜里依旧茁壮地生长着,哪里会知道,因为它在灵林内的存活,而引来了一波巨大的烦恼。
它仰头向璀璨的星光张望,希望自己能快点长高,同它旁边的铁杉树比肩,与铁杉树一起迎向风雨,饱尝雷霆霹雳的肆虐,然后在骄阳下长出他独特的身姿。
比铁杉树还要粗壮的橄榄树,随着微风轻轻地摇曳着,它的枝叶只适合被鸽子衔走,它的叶子没有一片落在云杉旁边。
灵林里的风无论是微风还是狂风,始终都没有停过,转着圈地从这株树刮到下一棵树,可是无论风怎么刮,也落不到云杉的头上。
云杉翠绿的针叶很细不像橄榄树的叶子那样宽大,还能结出漂亮的橄榄来,它很羡慕,但也只能羡慕,因为它来是不配站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