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郡沿途,风光秀丽,桥婉儿心情大好,马上就要见到自己的夫君姐姐和义父了,想想就觉得开心。
还没进城门,就有一队人马过来接应了。可是桥婉儿心里头有点失落,因为她以为周瑜会来接她。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难道,他就对她不上心了吗?有这么忙吗?上次都接了她的。桥婉儿嘟着嘴,把帘子一掀一放。
吴侯府门口,竟然也没有人在等她!
桥婉儿真的要生气了!
可是当她走进府里,桥婉儿便不出话了。
府里挂着各种白布……这种场景,电视里经常出现,一般都是在有人去世了才会出现的。
什么意思?
桥婉儿拉着温云舒的手臂,不让他继续往前走。
“兄长,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语气里的震惊和恐惧让温云舒一时语塞。
不过,到都到了。即便是给她听,应该也没关系吧。
“婉儿,主公……走了。”
走了……不是没事吗?不是人已经找到了吗?走了是几个意思?
义父,她要找义父!还要找周瑜!还有姐姐!她可怜的姐姐,现在该怎么办?姐姐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桥婉儿随便抓了个人,“告诉我,周瑜在哪里?鹤医仙!鹤医仙在哪里?还有我姐姐!”
那婢女都快哭了。她不知道眼前这位夫人究竟在什么。
“带我们去找夫人。”温云舒走过来,对那婢女轻声了句。
婢女愣了愣,心翼翼地问道:“公子的,可是邵夫人?”
“是的,请带我们去吧。”
婢女弯了弯身子,做了个请的动作,带着温云舒和桥婉儿,到桥姝儿的院子里去。
院子里挂着几块白布,除了这白布,其他的景致都是生机盎然的。
不知怎么的,桥婉儿竟没有感觉到这里的气氛很悲凉。
她以为姐姐会关门闭户,可是,桥姝儿屋子里的房门正大开着,明晃晃的亮光,从外头照进里头,整个屋子亮堂堂的,没有一丝哀怨,相反,是充满希望的样子。
桥婉儿立在门口,久久不敢进去,她听到了姐姐的声音,姐姐正在读孔子地话。
那口气温柔慈爱,像是娘亲在给自己的孩子做胎教。
桥婉儿看了看温云舒。目光里面带有一丝疑虑。她像是在问,确定她的姐婿不在了?为何她感觉不到,姐姐有任何的悲痛呢?
温云舒点点头,示意她进去。随后声地交代了一句,“兄长先去和师傅接头,你和姐姐话吧。”
桥婉儿这才踏进屋子。如意发现了桥婉儿,脱口而出:“夫人,姐来了。”
桥姝儿把书放下,转过头看着桥婉儿。
桥婉儿依然没有从桥姝儿的眼神中,看出任何的悲伤,因为此时此刻的桥姝儿,似乎什么也没想,整个人清清淡淡的,像一朵刚刚出水的莲。
她惊喜地走了过来,抓住桥婉儿的手,温柔地问道:“妹妹,这一路可辛苦,可有遇到什么危险?”
“没有,姐姐,我好想你。姐姐,姐婿将军他……真的不在了吗?”
桥姝儿微微一笑,轻声道:“你姐婿已经入土为安了。走之前,还遗憾没有和你见上一面。”
桥婉儿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这么镇定。那可是姐姐的夫君啊。
“姐姐,你若是难过,你就哭出来,在我面前,你不用装得这么坚强。姐姐我知道,你心里头比谁都苦。”
不知怎么的,桥婉儿知道,如果她看到姐姐是一副眼泪涟涟的样子,可能她心里头,还没这么难受,可是如今,她看到的姐姐,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姐姐不可能是这般心情。
所以,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姐姐在强忍着自己的情绪。
如果是这样的话,桥婉儿才真的心疼。
“姐姐没有装,姐姐已经想清楚了,人的命数都是天定的,老天爷要让将军走,姐姐有什么办法呢?如今,也不是完没有念想,将军,留了个孩子给姐姐,这已经足够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健健康康地养大。”
桥姝儿一边,一边摸着桥婉儿的头,一只手帮她梳理有些乱的头发。
就算桥姝儿的话再有道理,桥婉儿都不会相信的,但是,桥婉儿不会逼她姐姐,如果桥姝儿真的需要在她面前释放柔弱和悲痛,她会一直在。
周瑜和孙权在前厅,忙着处理公。一直到快用午膳的时候,周瑜才反应过来,才九歌好像跟自己了句什么。
“九歌,你才跟我了什么来着?”
“将军,夫人已经到了,这会子,正在她姐姐那里。”
“到了,怎么不早跟我?为什么现在才跟我?”周瑜有些着急了,连忙起身,冲着九歌吼了两句。
九歌摊摊手,表示不想回话,他明明早就了,只是才。将军和主公两个人,聊的太投入了,没有听清他在什么而已。
周瑜直接冲了出去,来到桥姝儿的院子里。
“婉儿!”他冲着屋子大声喊了句。
桥婉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冲着周瑜,做了嘘的动作。
她一路跑着,到了周瑜的身边。
“将军,点声,我们走吧,我们俩现在,一同出现在姐姐面前,我怕刺激姐姐。”
周瑜点了点头,满眼的温柔,桥婉儿尽收眼底。
他顺势牵过桥婉儿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桥婉儿却突然把手抽了出来,很生气地站在原地不走了。
“婉儿,你怎么了?”
“你为何要骗我?在你给我的信中,明明你姐婿他无事的,已经找到了不是吗?”
原来,这女人在为这件事生气呢。周瑜也只不过,是想让她在来的路上不要过于担忧,其他的,倒没想这么多。
“婉儿,我没有骗你,我只是暂时瞒着你,一开始,我们是找到了伯符,只是后来义父告诉我,刺伤伯父的那支箭上,有毒,而这毒已经深入身体里,没有办法解。”
桥婉儿低下头,苦苦思索。
千防万防,还是没有用。就这一次出去打猎,偏偏就中了箭。难道刺伤孙策的,真的是许贡的门客?
“将军,可知道是何人刺伤的姐婿吗?”
“伯符,是许贡的门客。当时,义父已经劝过他了,不能这么冲动的将许贡给杀掉,可是,伯符他不听啊。”
真的是这样
桥婉儿忽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无力感。
如果,她没有办法改变孙策的死,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同样没有办法改变周瑜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