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人的衣襟处,闪过一抹墨色。
王窈离去的脚步顿住了。
霍的转身朝着棺中人的脖颈看去,那里只有一片细腻的肌肤。
再无其他。
才闪过的墨色好似是她产生的幻觉,仔细想了又想,估摸着是回想太多的缘故,想不肯定,想觉得是眼花。
毕竟,不棺中人,便是玄冰棺她都不晓得自己看了多少遍了。
不过虽是如此,王窈却也是再次看了一遍又一遍,便是连才转身的角度都试了好几次,那墨色却是再未出现过。
确定是眼花,王窈不打算再浪费时间。脚下微微挪动,便要踏着千旋步离去。
便在此时,凤笙正正好的来到王窈不远处,收取骨生花,用手点了点花朵,点点荧光从骨生花上升起。
飘飘洒洒间,划过王窈的眼角,那一刹那,王窈只觉得眼前稍稍一亮,接着便寻不见的墨色,就那般苏猝不及防的在眼皮子底下,一闪即逝。
王窈:……
眨了眨眼,眼前又恢复了之前那般景象,墨色什么的……
还眼花?
不…不…不,这次她肯定、一定、以及确定,绝不可能是眼花,才绝对是有墨色出现,而且还不是一点,在他衣襟处,分明是有好大一片。
这次她看的真真儿的,不可能看错。
甚至,她还确定了,那墨色,并不是出现在棺中人的肌肤上,看起来……
王窈盯着棺中人衣襟处,露出的一点雪白里衣,若有所思。
搞的这么神秘,让她的好奇心,那是一加在加啊
咬了咬牙,转瞬便做了决定。
心下暗暗道歉:……原她是真的不准备嚯嚯别人的遗体的。
可惜,谁让她的底线实在太低,禁不住那墨色一而再再而三的引诱呢,所以…没办法了。
王窈打算开棺验尸了……
啊呸
是开棺检查。
这个时候,王窈就有点庆幸了。
还好,这玄冰棺是妖魔所封。
妖魔没有灵气,而玄冰棺死怨之气不侵,妖魔连在上面设个阵法,刻个符箓都不行。
所以,这十万年的玄冰棺虽然珍贵,但开起来,与普通的棺材没什么两样。
但即便如此,想要打开,也是颇为不易的。
王窈催动身灵力,对着棺盖一头便是一掌。
按她所想,这一掌之下,棺盖便是不划出一半,起码也会露出个缝隙。
但实际上,别缝了,棺盖那是动都不曾动一下。
王窈:……脸有点疼。
祝祷看见这一幕,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她这是对十万年的玄冰棺有什么误解?
在她怀里翻了个身,不再理会,由着王窈自己捣鼓。
尴尬了一瞬,王窈便知晓自己着实觑了十万年的玄冰棺。
将祝祷放在衣襟里,深吸一口气,这次别灵力了,便是连佛力以及练体功法‘玉魔功也力催动起来。
刹那间,她身上闪动着金绿二色的灵光,伸出双手对着棺盖一头信心满满的狠狠推动。
一推……不动。
“呀”
再一推……还是不动。
王窈:……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古言不是没道理的。
王窈便是将脸都憋红了,那棺盖也是纹丝不动。
王窈:……这么能,你咋不上天呢…
松开手,喘了几口粗气。
默默地安慰自己,她是个妹子,像这种体力活,她干不来,着实正常,不必丧…不必丧…
个屁……
王窈发狠,她今日就不信了,她拿这玄冰棺盖没办法…
但实际上,推、拉、掀、等等一系列的尝试,玄冰棺盖和棺身那是爱的相当深沉。
王窈愣是没将它们分开丝毫。
到最后,王窈气喘吁吁摊在地上。
心道:服气了…她是真的服气了……
将祝祷从怀里扔出来。
对着它道:“我不行了,你上…”
祝祷:……“你看看爷的身材,只有你巴掌大,你让爷上,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王窈表示:…良心,那是什么西,不晓得。
到最后的最后,还是一人一猪使出十八般武艺才将玄冰棺弄开一条缝。
便在这条缝隙将将露出,一股子强大的气势便从棺中冒出。
“砰”
将毫无准备的一人一猪压趴在地。
“噗咳咳祝祷,这是怎么回事?”
王窈觉得,这块地,估摸着跟她有缘,就这么一会子工夫,她都趴了多少次了。
祝祷眼泪汪汪的将自己正正好戳到地面的鼻子,稍稍的移开一些。
顿时酸痛从鼻子直冲脑袋。
眼泪登时再也控制不住,落在地上。
嘴上呜咽的答道:“这乃是因为此人身前修为太高,加之他肉身保存的极为完好,其中还留有他身前的部分威势。”
“这般大的动静,不会惊动妖魔吧?”王窈有些担忧,才的气势着实不。
若是真的惊动,那这会子她还管什么其它,赶紧跑路才是紧要的。
祝祷四蹄触地,缓缓爬起,对着王窈随口道:“放心,这个气势只有咱俩能感觉到,你没看凤笙还好好么?”
王窈:……怎么,这棺中人的气势,还搞歧视咋滴?
下意识的转过头去,便见着凤笙正在勤勤恳恳的收拾骨生花。
几百朵的骨生花,人家这会子收的只剩下十来朵的样子。
对比起人家的效率,在看看她与祝祷的。
王窈觉得,颜面这个西,她已经荡然无存了。
趴了一会儿,感觉身上的威势渐消,王窈这才看似懒懒散散,实则手软脚软的爬起来。
耳边听着祝祷的解释:“一般来,尸体的威势内敛,但他被封在玄冰棺中,日复一日,身上的威势总是有所泄露,这才在打开玄冰棺之时,冲了出来。
不过,好在这种威势不过是无根之源,猛的就是那一下子,接着便会消散减弱,范围也不会太广。
这便是为何只有咱俩遭殃的缘故,谁让咱俩离得近呢!”
王窈:…合着你的意思是,咱们纯属自作自受。
但嘴上却道:“这棺材开了一个缝,就这般了,若是部打开,岂不是咱们骨头都得被这威势压碎了。”
祝祷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我不是了么,这种威势乃是无根之源,才已经泄露了,里面哪里还有。
不过,开馆之后,这尸体却是不能继续放在此处了,因为他已经接触了死怨之气。
若是留在这里,日后怕又是一大祸患。”
王窈:……那是不能留了。
若是因她弄出个祸患,天道可是要将他弄出的罪孽算一部分在她头上的。
必须妥善处理。
哎修为高了就这点不好,尸体都不好随意处置。
心里这般想,开棺的手脚却是不慢。
与祝祷废了老力,将玄冰棺盖打开一多半,便再也没了力气。
“呼呼呼……就这样吧,太累了,这玄冰做什么不好?非得做棺材…真是太浪费了……”王窈双手撑着棺身,额头布满了亮晶晶的汗珠。
这般难打开,想来防御力是极高了,这玄冰用来做防御法器不是挺好?
祝祷:……
“别叨叨了,快干正事。这儿到底在妖魔腹地,也不是多安。”
起正事,王窈也一正经了起来。
虽然,她对用玄冰来做防御法器起了心思,但这个着实不急于一时。
目前,最重要的……
王窈的目光落在棺中人的里衣上面,眼神略显灼热。
这里衣到底有什么秘密,她可是好奇的紧。
毕竟,这西藏的着实严实,若不是她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点猫腻,这秘密怕是会一直掩埋在此的吧。
这些念头不过转瞬,王窈双手合十,对着冰棺念了一句佛号,躬身行了一礼:“前辈,打扰了。”
王窈前世到底是个平凡人类。
对着人类的尸首,总归有些敬畏的。
在修真界混迹多年,倒是改了些,但那只限于亲手杀死,而且还是有所仇怨的。
那种的,她不管怎么摆弄,都不可能有什么愧疚之心。
不过,眼前这个与他们不一样,不是个大能,合该被人敬着。
也不与她没什么仇怨这点了。
便是对着人家那张风光霁月的脸,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王窈就这些下不去手。
但,已经到了这一步,放弃是不可能放弃了。
只得对着他,念了好几遍心经。
王窈自然知晓,做都要做了,还这般有些显得假惺惺。
但,咳咳…好歹是个心里安慰啊。
念完心经,再不犹豫,对着棺中人伸出了她的罪恶之手。
不过,王窈好歹还剩下最后一点节操,将棺中人的外袍除去,便闭上了眼。
摸摸索索的将棺中人的里衣扒了下来。
然后继续摸索着,将外袍好好的给人家套上。
王窈保证,在这一系列的过程中,她都是秉承着,不看、不听、不想、三不原则,没有碰到棺中人哪怕一点肌肤。
绝对没有亵渎他。
睁开眼,再将外袍给他好好整理了一番,王窈这才松了口气。
咳咳……以后,扒死人衣服这种事,还是少干为妙。
只这一次,她都感觉心虚的不行。
多来几次,她怕自己的心脏承受不住。
做完这些,王窈再次念叨了几句‘阿弥陀佛,这才拿起被她扒下的里衣,仔细打量。
这里衣雪白光滑。
跟她看见的墨色截然相反。
但,王窈这一次,却不认为是自己看错了,这里衣绝对有猫腻。
王窈开始仔仔细细的回忆,当时看到那片墨色所需要的条件是什么?
角度?
不是,因为之前她已经试过。
温度?显然也不是,因为玄冰棺中的温度一直都是恒温,不可能变。
到底是什么?
她俩次看见墨色的时候,有什么巧合?
就在她冥思苦想之际,耳边响起了凤笙的话声:“祝祷,我已经将骨生花收好了,你们那边需不需要帮忙?”
王窈脑中灵光一闪,骨生花……
对,骨生花…
若有什么不一样。
那便是她俩次看到墨色之时,都有骨生花的荧光在眼角闪过。
想到此,王窈只觉得豁然开朗。
当即对着凤笙道:“凤笙,拿几朵骨生花出来。”
王窈没解释,凤笙也没犹豫,哒哒哒的向着王窈跑来。
取出几朵,递给了她。
丝毫没觉得收了取,取了收有什麻烦。
王窈对着凤笙笑了笑,接过骨生花,想了想,拿出一张透明的丝绢,将之在骨生花上面狠狠一拍。
直到上面沾了许多荧光,这才做罢。
王窈见此,脸上挂着信心满满。
这次定然找到了法,她一点也不犹疑的将丝绢放置在眼前。
透过丝绢上的荧光,看向那雪白的里衣。
哦不对。
在王窈这次看过去的目光里。
那里衣已经不在是纯粹的雪白了。
许是心里早有预料的缘故,她虽然欢喜,倒也不怎么惊讶。
只定定的看着里衣。
只见上面,原雪白雪白的里衣,已是一片墨色。
但墨色上面有时不时的有些雪白的线条图画,穿梭其间。
但王窈的目光,却是不曾停留在上面,反而是停留在里衣的正中,那里刻画着一书册一般的西,约莫占了这个里衣的十分之一的模样。
上面赫然写着符册二字。
王窈见着这个心下便是狠狠一跳,这…这…这莫不就是那什么‘地组要找的西。
这西,在她偷听他们谈话之时,她也不是没打过主意。
可,她的实力有限,只能想想作罢。
没想到这会子,这‘符册二字便又再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不过,激动归激动,片刻间,她便冷静了下来。
眼前这刻画在里衣上的符册自然不可能是真的。
祝祷见王窈只举着一片丝绢,也不话,有心想问,到底还是按耐住了。
好在不多会儿,王窈便放下了捐布,闭目沉思起来。
这里衣约莫是一副地图,也可以是藏宝图。
而这藏的宝,自然便是符册了。
不过,即便是有地图想要在这死怨之地找到真西也不容易。
更何况,她可没忘了,还有那什么地组的也在找这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