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抬起顾音离的下颌,暧昧的语气满含着挑衅。
“这么简单?”顾音离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伸手握住他那只搭着自己下颌的手,“好!那如果你输了,就要告诉我当时你给陆卿之看的件到底是什么。”
听到她这个要求的时候,苏倾眠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震惊,他没想到她居然还记得那份件,而且还这么执着。
不过……
他不会输的。
“好。”
……
来到顾家的时候,顾音离看着来亲自开门的顾承颜,目光一动不动的,都像是在判断眼前的是人是鬼了。
带他们进屋,顾承颜忽而发觉了女儿这般目光,有些不解:“音离,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呀?”
是自己看上去和平时不一样了吗?外表上有什么奇怪的地?
顾音离瞪着他的目光愈发锋利,带着猜忌和输了赌约后的懊恼,她走近几步质问顾承颜道:“你为什么没去医院看你儿子?还是你不相信我的话?”
“当然没有。”面对女儿这阴森冷厉的神色,顾承颜只是温和一笑,对她解释,“只是你要来,我不能不在家呀。”
罢,他走向楼梯,准备上楼去拿那个装着女儿物什的盒子。
在身边的苏倾眠,突然拿手指抵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顾音离正在气头上,一把拍开了他的手。
虽然输了赌约的后果只是被他亲一口,对于他们这对夫妻来这是最平常不过的,但是她就是不服气,自己居然还不如苏倾眠了解顾承颜吗?
而且,她也不能知道那份件到底是什么了。
气死她了。
忽然注意到餐桌上那满满一桌的已经凉透的佳肴,顾音离那双怒气盈盈的眼眸中化开一抹嘲弄,待顾承颜拿着一个收纳盒走下楼后,她冷笑着开口道:“没人吃就不要做那么多!有钱也不能浪费粮食。这是你教我们的。”
顾承颜的笑容恍然一滞,用余光瞥了瞥餐厅,眼中是盖不住的失落和哀痛。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是为什么才有的执念,非要做这一桌丰盛佳肴,或许只是自己做了一个美梦吧?
回过神,顾承颜把手里的盒子递给女儿:“这里面有你的几件西,还有音莫的。你拿走吧。”
想当年他与妻子离婚,她带走了女儿房间里的所有西,却也有遗漏,这些都是他在其它房间里找到的。
他其实也想过,自己把这些都私藏着,想女儿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看,但是转念一想,女儿不在自己身边,他留着这些冰冷的物件又有什么意义。
顾音离从他手里接过这盒子,所有的恼怒和不甘心化为一股暴力,拆开了它,她想着只取走爷爷给的那条手链,剩下的部丢掉的,可是一看里面的西,她愣住了。
映入眼帘的第一件物品,是一块金灿灿的奖牌,顾音离拿起它,另一只手去抹了抹上面仅有的几丝灰尘,鼻间骤然泛起酸意。
“姐姐……”
这是姐姐的,是她跆拳道比赛得到的。
“这块奖牌……”顾承颜看着它,像是坠入时光的漩涡里,声音沉重而迷茫,“是音莫第一次参加市内的跆拳道比赛拿到的,她当时高兴了整整一个星期。”
想起女儿当时兴奋激动的模样,顾承颜的嘴角透出一股笑意,那幸福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他的神色间布满柔和温暖的光。
“她把这块她最宝贵的奖牌送给了我,不能被以前的荣誉限制她往后的脚步。”顾承颜吸了吸气,眼眶已经红了一圈,他尽力保持住声音的平静清晰,“但现在,我没有资格留着它了,还是给你吧。”
顾音离点点头,恨声道:“对!你的确没有资格,是你彻底断了她前进的道路。”
她的眼神从收纳盒转向他的脸上,变得冷肃倔强,捏在收纳盒两边的手指都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泛出青白色。
若不是考虑到自己的命是他给的,她真想挥刀向这个恶魔砍去。
姐姐在被医生宣布要永远告别跆拳道和一切运动的时候,那般痛不欲生和悲痛欲绝,对于自己这个和她心灵相通的孪生妹妹来,这辈子都刻骨铭心。
苏倾眠感觉到了,伸手搂住她微颤的身体,安抚下顾音离的情绪。
此时,她也只能深深地呼吸一口,按捺如潮水汹涌的怒恨。无论如何他都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她又能如何呢!
拿起这收纳盒,顾音离转身就要离开。而没走几步,身后突然又传来顾承颜沉痛的声音:
“音离。”
她停下脚步,听见顾承颜那道沉痛的声音继续响起:“不管你相不相信,你们姐妹俩的出生,比景白的更让我感觉幸福。真的!”
听后,顾音离的鼻间哼出重重一声,心中升腾而起的讽刺感真是强烈得难以言喻。
发生了这么多事,姐姐已经永远离开了,自己也被这个所谓的家伤透,他却在这时候来跟自己这些有的没的!
因此她对此根不屑一顾,随苏倾眠离开了这里。
“你是怎么知道他在家的?”在回去的车上,顾音离问他。
她就不信,他真能比自己更了解顾承颜。
听后,苏倾眠没忍住笑出了声,笑声爽朗,反问她:“你不会打个电话去确认一句吗?”
就在她哄孩子睡觉的时候,苏倾眠特意打了一通电话给顾承颜,确认无疑他在家后,才跟她打的这个赌。
“你!”发觉自己是上当了,就在气头上的顾音离脸色顿时涨红,指着他好半天后,才憋出一句,“你太阴险了!”
苏倾眠扭头看向她,眼底有明亮的笑意,他忽然伸手,抬起顾音离的下颌:“不管怎么样,都是你输了,愿赌服输。”
“哼。”顾音离气呼呼地拍开他的手,把头侧到了另一边,赌气不看他。
苏倾眠又把她的脸转回来,让她与自己对视,语气温柔异常:“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