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面弄得我很尴尬,更尴尬的是他接下来的话。
“怎么,现在喜欢男人了?”他的表情倒是挺平静,“要不要给我讲讲具体细节?”
“这……其实也不是一直这样的,多数时候我还是喜欢女人的。”我犹豫着道,“我只是一时心血来潮。”
“少来了,你是我儿子,我会不知道你的性取向?你就是想故意出丑吧。”他不屑的道,“那些记者肯定疯了,这可是惊天大猛料。”
“他们已经把这个新闻报道出去了?”
“想得美,刚才我叫人把那些记者请进了一间屋子,然后挨个找他们谈话。放心,他们不敢随便乱报道的,除非不想再混下去了。”
到这儿,乔宏突然咳嗽起来。我见他气色很差,就像是几天几夜都没睡觉一样。
“你没事吧?”我心翼翼的问道,“着凉了?”
“能有什么事?人老了就这样。”他喝光了那杯酒,压制住了自己的咳嗽,“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你这星期都没给我打电话。”
“都了,我忙得很。”
“是啊,是啊,你也忙……我这个月实在累的不行了,都没空回家。”他揉了揉自己眉心,“咱们每个星期五都应该聚在一起打游戏的。”
“你……打游戏?”我觉得不可思议,我很少见到父母会带着孩子打游戏的。就像我母亲,我一提到游戏,她就会用一种看苍蝇似的厌恶眼神盯着我。
“这星期五晚上我有空,咱们就继续吧,老规矩,你带红酒,我带零食。”他咳嗽的嗓子都有些沙哑,“之前咱们玩的那个游戏挺有意思的,我来想教你妈妈怎么玩,可惜她太笨了,怎么也不会。女人啊,就是不懂游戏的艺术性……”
“呦,这话我不同意,女人怎么就不能懂游戏的艺术性了?”我不高兴了,“只要某款游戏足够好,人们就都会喜欢它。”
“你瞧你,还生气了,见不得我你妈的坏话啊?”他笑个不住,“你不能这么偏心啊。”
看得出来,乔霁之跟他父母的关系很好,我倒是有点嫉妒。一个人既有钱,又有美好的家庭生活,他实在太过幸运了,凭什么好事都发生在他身上了呢?我们这些普通人能分到一成也好啊。
“确实,我有错,我不应该逼着你跟美琳结婚,不过我们也是没了法子,这公司是我和美琳的父亲一手创办的,但现在我们两家对公司的掌控力逐日下降,所以必须要采取点措施。”他继续道,“美琳的父母来也不同意,他们觉得美琳还太,不应该这么早就嫁人。不过我们两的父母商量之后,觉得结婚是最好的法子。”
“所以……你就要牺牲我吗?”
“你看看,我就知道你要生气。”他又笑了,我发现他笑起来跟乔霁之很像,但他比乔霁之要和善多了。
“我知道我亏欠你。不过我们两家已经商议好了,和美琳结婚后,你们只需要维持表面上的夫妻关系就好,你们两个在媒体面前扮演恩爱夫妻,但私下里,你们想做什么都可以,你们可以另结新欢,可以在外面找女朋友,或者找男朋友……但记住,千万不要做得太过火,也千万不要被媒体拍到。”
“这有什么意义呢?”我觉得难以理解,并且觉得乔霁之有点可怜,“我不想结婚,就没人考虑一下我的想法吗?”
“儿子,你逃避不了这些西。”
“好了,别了,烦死了。你要是再逼我,我就躲到南极去,天天吃冰块和企鹅肉。”
“儿子,你怎么不明白,所有的事都是有代价的。”他叹了口气,“现在是你偿还的时候。”
我听不懂,“什么意思?”
“你记不记得你时候的德行?你的时候很能胡闹,也很能闯祸。八岁的时候你入侵了当地警察局的防火墙,我让你到美国去躲两天,结果你在白宫前的街道上抢了总统保镖的配枪。之后我带你去卢浮宫,你差点砸了‘胜利女神的雕像。我希望你少闯点祸,就想办法把你骗到了乡下去,结果你骑着驴子撞塌了村里的牛棚……你还记得这些事吧,知道我那些年为你付了多少赔偿金吗?”
乔霁之时候就是个猫厌狗烦的熊孩子啊,他时候怎么没被人打死呢?
“要换做普通人,闯这么多祸早就玩儿完了,但好在你有家境和背景,我能替你收拾乱摊子。”他将杯子在石头上磕了两下,“明白了吗,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家世带给你的,儿子,曾经的你享受的多,现在你要偿还的就多。你不能就这么逃跑,你又不是屁孩,你该知道自己要承担什么责任。”
这下我倒是无话可了。他似乎没错,乔霁之现在拥有的一切,都离不开家庭的支持,现在家庭有了难,他如果不帮忙,倒也不过去了。何况这根就是仪式性的婚姻,完等同虚设,他就算结了婚,也仍旧是个自由人。
可是,这一切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实在没必要想这么多,反正我该做的也都做了。
外面的宾客仍旧在交杯换盏,气氛较之前更加热烈。这晚宴也进行的差不多了,他们很快就会公布订婚的消息,这样也好,反正我已经玩腻了。
我正想着时,却突然看见乔宏的腹部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激光点。我看着那个红点,觉得纳闷,正当我想出言提醒时,却猛然意识到了这是什么——这是狙击枪的红点瞄准镜,有狙击手在这附近。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对面的高楼上便响起了几声枪击声,子弹将我旁边的玻璃击的粉碎。那一瞬间,乔宏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的腹部被一颗子弹射穿了,血色立即染红了他的西服。
我大吃一惊,立即伸手扶住了他。但这时,外面的大厅响起了连续不断的枪声,其中还夹杂着宾客们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