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别走……”
嘶哑的声音,在喊出第二个词的时候,就彻底沙哑了下来。
简玉珩狼狈的从石床上跌了下来,费力撑起身子,然而衙役头也不回,根本没心思去理会他的情况。
伤寒带来的那种身体剧痛,再度如同浪潮般袭了过来。
简玉珩顿觉头重脚轻,连看饭菜的心思都没了。强撑着身子,重新滚到床上,那种渗透骨髓中的冰寒,冷得他牙齿开始打颤。
到了夜里,晕乎乎的大脑彻底迷糊起来,滚烫的额头几乎将他目光所及之处,都烧的变了景色。
简玉珩在床上不停的咳嗽着,阴暗潮湿的环境,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他的身躯击垮了。
到了深夜,那个鬼鬼祟祟的衙役再度出现,又将冰水悄无声息的灌了进来。
听到里面翻来覆去的咳嗽声,衙役鼻翼冷冷哼出一道气流,没有半分怜悯。
“意思意思就行了,你还真如此尽心尽力,”一起当值的衙役,坐在烧红了的炭盆旁边,见对方回来,脸上的笑容带了几分奸诈。
“我平日就见不惯,这些官家公子的臭德行,如今既然有人要他不好过,我自然乐得收拾,”那个衙役跟着坐下来,眉眼上挑,“只要不被人发现,谁都以为是这个公子哥扛不住牢狱寒冷。”
拿起桌上烫好的酒水,两个衙役碰瓶喝了起来。
入喉滚烫的酒水,顷刻间就将全身残留的寒气散了出去。
简玉珩迷迷糊糊间醒过来几次,到了最后已经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身素衣的柳长林。
对方墨锦似的长发披在肩头,一双细长的眼眸里沁着说不出的悲伤。
“长林?”
他好不容易喊出这个名字,就看到那双眼睛竟是滚落下了泪花。
站在远处的柳长林,就那么遥遥地望着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简玉珩脑子乱的难受,还想去看的时候,柳长林已经消失不见。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次幻觉,再次入梦,里面充斥满跟柳长林曾经的过往。
那样一个清冷的人,在染上了情古欠的颜色后,便盛开了最美的风景。他那时候对柳长林也是有几分爱的,只不过这个爱是喜爱是宠爱,是一种得到了亵玩在手中的逗弄。
他跟对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是何时在一起的,早就浑忘了。
唯一记得清晰的是,那时候落红瑛还活着……
他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了,若说重情,落红瑛在的时候,他流连花丛,可是若说薄情,那时候的他至始至终认定了只有一个人会是自己的妻。说起来好笑,曾经他真没想过纳妾的事情。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有了楚倾姿,却又想要得到墨红瑛……
这两个人一个妩媚多情,一个遗世独立,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情,却让他想要同时得到。
晕眩的大脑因为想这些有的没的,越发疼痛起来。到了凌晨的时候,简玉珩感觉全身烫的好像要融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