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站起身来,转身踱着步。
阿拉其道:“大汗心神不宁,微臣也深有体会,眼前是关键之时,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也速该点了点头:“左相,不忍则乱大谋,我明白,可是,我还是担心。”
“我知道你是为了公主,”阿拉其接着答道:“大汗南征北战,多少危险的险境,都未曾眨过眼睛,何况公主已臻高手之列,微臣也望尘莫及。”
也速该沉吟道:“我知道你的对,可是你想过没有,世界上再厉害的高手,又怎么能比上刀弓箭弩,铁甲雄兵,左相,眼下没有永不败之局?我只担心公主不是那些pn的对手?”
阿拉其心中一震,也速该天性开朗豪迈,如今怎会这样郁闷不安,难道他心中一急:“大汗莫非是发现了什么人对公主不利?”
“没有呀”也速该也愣了一下:“我只是有感而发,想我也速该一生光明磊落,义之所及,生死又安足论?怎么能让一个女子保护别人,牺牲自己。”
阿拉其点头赞道:“大汗不亏是人之楷模,这是大蒙百姓的福份,只是公主忧心大汗的安,是以才以身试险。”
“但愿这样,我心里老是心不宁,不知左和周部找到公主没有”
哦,我还以为左和周部不在是另有要事,原来是寻我去了。
我正想出来,忽然乌兰珠由外面走了过来:“大汗,左相!”
“哦,那么晚,你怎么来了?”也速该问道。
“我来是听妙妙找不到了。”乌兰珠道。
“妙妙的事情,我没告诉别人,你怎么知道”也速该看了一眼她,眼眸里露出惊疑的目光。
只见乌兰珠满是娇柔的脸上,眉间带着一丝忧虑“我也记不起来是谁告诉我,大汗不会怀疑我吧”原来上次乌兰珠被关了禁闭之后,便和大汗多多少少有了一些隔阂,不再像以前的他们无话不谈。
“我替妙妙谢谢你,她应该没事。”也速该淡淡道。
乌兰珠没想到也速该会这样对她,眼红了一下。
“乌兰珠,我知道你和妙妙的关系不错,替她担心,是为了她好。“阿拉其笑着道。
乌兰珠的眼泪流了下来“左相,谢谢你还理解我。”
也速该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伤了对的心,不由有些
尴尬起来。
阿拉其笑了一下,想到俩人特殊的关系,并不点破,只装作不知,故意装作闲聊的样子。
“哦,乌兰珠姑娘,你今年几岁了?”
乌兰珠一怔道:“过了九月初十我便十岁了,左相你问这干吗?”
阿拉其道:“十岁,已经不了。”
乌兰珠脸色一红:“我我还没”
“我听手下,乌兰珠这两天和一个人走得很近,阿拉其笑道。
“没有的事,左相真会开玩笑。”乌兰珠道。
“哈哈,我也就是随便一问。”阿拉其笑道,见也速该没有话的意思,耳朵一红,躲了出去。
乌兰珠看着也速该:“大汗,”
“你也出去吧?”也速该不想话。
乌兰珠颤声道:“大汗!那那那到底出了出了什么事,大汗,求求你告诉我。”
她到后来竟是哭音。也速该叹了口气,柔声道:“没事,乌兰珠,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先出去,我想静静”
“哦,”乌兰珠松了口气:“那你也要好好休息,我改天来看你,那我先出去了。”
我在旁边看了半天,只是发觉,也速该和平时大不相同,一时之间竟然也猜不出来,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正自沉吟,忽见也速该站起身来,缓缓走出帐来,竟往我藏身的地走了过来。我屏神凝息,过了一会,只听见一阵簌簌之声,我偷眼瞧去,只见也速该从怀中取出一个巧的盒子来,他心翼翼将盒子打开,凝目注视出了一会儿神,一转身面对我而立,月光下,我只觉他形容清瘦,衣服宽大,在风里招展着,沙沙作响。
我不敢弄出一点声音,看那也速该瞧着那盒子,那表情又是幸福又是愁苦,口中轻轻吟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念着念着有些痴呆,我好奇心起,伸头飞快一瞧,只是那盒中放着一颗的西,也看不清楚。
一定是也速该喜欢的人送的西,要不然怎么一副又悲又喜的模样。
我心中大震,适才听到乌兰珠关心他,还以为他真的心情不好,原来心中有了别人。
可是这也是少年人见异思迁的性,也速该年纪轻轻,对别人好只怕是一时冲动,将来见着更好的女人,便会如烟消云散,忘了这个。
一定会回到乌兰珠身边吧?又想到乌兰珠相思如此之深,一时之间,心中真是干头万绪,不知如何是好。
也速该喃喃道:“我从没有见过一幅比刚见你时最生动的面具,师傅得真对,用爱和心做成的面具是不一样。”
他抚着那只盒子低声道:“你听到吗,我天天这样思念你想你,你也有一刻想念着我吗?唉!我真想时刻见着你!”
他呆呆站了很久,露意渐浓,夜凉似水,他身着单薄的衣服有点抵不住了。我心中道:“大汗!大汗!你这是干什么多情总是恨,你这是何苦?”
也速该看看天色,知道时间已不早了,轻步也溜进帐内。我不再逗留,展开轻功跑回自己营帐。
夜里我心中起伏,就如上次在树林中一般,谷主伯伯清平和的声音似乎又在耳边响起:“妙儿又在想什么”
我虽不解此话之意,可是近来隐隐约约之间,仿佛已能看到一点自己日后命运,我反来覆去,只听见外面有人唱着战歌,一遍又一遍,声音沙哑。
他从前因为天资超特,事事着人先机,都是应付别人的事,年纪渐渐长大,往往把自己也投入事中,自然诸多感触,所谓事不关心,关心则乱。这是人之天性,聪明若其心者,也自不能免。
好容易鼓敲四更,我才朦朦睡去,五更不到,又起身,他心中盘算已定,决定留在军中,每夜前往保护巡视也速该。
狩猎停在树林之周,一住便是数日,我每夜替也速该在暗中守卫,也再不见林大的踪迹。
到了第四天初更时分,忽然一支人马直往也速该帐中奔来。
也速该脸色一变,随即平静,缓缓走出中门,立在帐外,只见自己兵马营火一片,漫漫无际,内心冲突不已,脸上一会地杀气腾腾,一会儿又凄他悲凉,一会儿愤怒目毗,一会儿又平和顽然,一刻之间,连换了数种神色,那队人马已走近了。
当先一人一品朝服,身材修长,我回头一看,正是那靖王爷,只是他来做什么上次我在外面撞见他,不知此刻到也速该军中所为者何?
靖王爷骑在马上朗声道:“大汗,久违了。”
阿拉其跪在地上,双目似电扫了那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