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然的大批人带着这样一条祖蛇前去者母地蜡的地盘,恐怕会引起者母地蜡族人的误解。
无论是哀牢山还是无量山里的这些部族,自古以来都因为山林的组合和风俗的不同而保持着自然的界限,而且既然答应族中的战士跟随林意的铁策军前去党项,去的人选,以及要带什么行礼,都需要一定时间的准备。
所以李承安先派了两名天母蜡的战士前去者母地蜡的领地作为信使通报。
“我建议你们全族都跟着我们搬迁到党项边境再说,木恩你们白蛊宗也最好一样。”罗姬涟很直接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你们有你们自己的选择和规矩,但是外面的权贵也有自己的规矩和看法,他们很可能因为一件小事而迁怒你们全族。”
她在天母蜡这些人眼中也的确大胆,原本除了林意之外,也无人敢去触碰那条祖蛇,但是她却第一个去试了试。
她不只很大胆的抚摸了蛇头,甚至连蛇腹都触碰了。
如果不是感觉到这条祖蛇在被她触碰蛇腹的时候有种略微的抵抗情绪,天母蜡的人都觉得她下一步都甚至要站到这条蛇的蛇身上去试试。
“我们全族倒是无所谓。”李承安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纠结,他看了一眼木恩,道:“反正我们天母蜡从上到下都是战士,但你们白蛊宗?”
“白蛊宗的人不会听我的,我现在对于白蛊宗而言也就像是叛徒,所以他们并不会被我牵连。”木恩苦笑了一下,他十分清楚林意此时在南朝是什么样的名望,而且现在他越是和林意接触的时间长,就越是明白林意到党项之后恐怕都会势如破竹,建立惊人的功绩。
他由衷的觉的无法说服白蛊宗的其余人是一种莫大的可惜。
不过话说回来,白蛊宗也只有极少数人有战力,跟随去了党项边境也没有什么用处。
“者母地蜡的人分外好强。”
一名身材看上去并不壮硕,但浑身都给人一种充满劲道感觉的天母蜡男子在其余天母蜡人
开始奔忙时,恭敬的对着林意说道。
这名天母蜡男子二十七八岁,叫做李律光,他是天母蜡这些战士中的最强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将来会接替李承安的天母蜡长官之位,成为下一代首领。
他对林意细细的解释道:“熬鹰是最讲究意志力的,他们一直用这种方式证明他们的人是最有意志力的。对于他们而言,去和党项的军队交手,恐怕也是他们心中难以拒绝的挑战。”
“所以若是和他们去谈,不需要和他们去谈什么利益。”林意直接就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笑了笑,道:“只需要告诉他们,你们天母蜡愿意和我们铁策军一起去党项,和党项大军决一雌雄,只需要告诉他们,只有真正意志坚定的勇者,才有可能在冰原之中战胜党项大军。”
“将军您说的对。”李律光深吸了一口气,他在银矿上已经听说了许多钟离大战的事情,那些战争的片段,只让他感觉到了林意的神勇无畏,而现在,他知道林意还很有统军的智慧。
跟随着这样的将领去平定边疆,让很多寻常的民众免于刀兵战乱,这的确是让他很乐意做的事情。
他觉得者母地蜡的那些人也必定不会拒绝,只要他们对林意有所了解。
在轻易说动了天母蜡全族搬迁之后,罗姬涟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那条祖蛇身上。
要想御使异兽,必定要先对这种异兽的习性有着深刻的了解。
这条异蛟明显天性喜欢阴凉。
在发现林意并不远去之后,它便静静的盘曲在了距离林意并不远的林地里。
这种异蛟天生是冷血,所以它盘曲在树林里不动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的热气散发,不会给人那种气血旺盛的感觉,就算是修行者也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它的鳞甲十分坚厚也是优点,这更加掩盖了它身体的气息。
它的习性似乎和寻常的蛇类也有些相近,在平时似乎能不动的时候就不动。
“你现在不让它攻击人似乎可以做到,但若
是让它攻击人,不知道它会不会听你。”罗姬涟到了林意的身边,问道。
“这恐怕要遭遇了敌人才能试了。”林意看了她一眼,说道。
这祖蛇始终是力量太过强大,哪怕它现在似乎十分听从他的话,但万一到时候它发狂起来停的不快,哪怕是多喷吐一口吐息,都恐怕会造成死伤。
“那沿途倒是可以设法找些敌人来试,用山中的野兽来试肯定不成,这寻常山中的野兽,哪怕是猛虎,远远看见它恐怕就已经跑了。”罗姬涟明显对这条祖蛇兴趣极大,道:“否则不要花费了力气,好不容易到了党项,万一遭遇了军队,到时候它万一和有些异兽一样嗜血之后无法控制,别反而成了累赘,反而我们要花力气对付它。”
“这里和党项还远,若是刻意的找些敌人,倒不是什么难事。”
林意看着她笑了笑。
他倒是觉得不急,关键这条祖蛇到底能跟着他走多远还不一定。
该做的准备自然要做。
既然龙血草对这条祖蛇有用,那便应该再进去采集一些备着,只是至于防护这条祖蛇,不让敌人有机会像自己一样重创这条祖蛇,那真的都是要确定这条祖蛇能够御使之后才去花费力气想的。
在他想来,光是之前到眉山途中,越是到了镇戊军军队难至之地,马贼和山寇便越是猖獗,而南朝和党项接壤的那数个州郡,除了一些囤积粮草和军士的要塞之外,很多地方甚至根本没有南朝的军队驻扎,那马贼和山寇便更多,到时若是这祖蛇真的还跟着,便拿其中臭名彰著的马贼或是山寇一试。
……
从哀牢山到党项边境,还要很长时间的长途跋涉。
但就在此时,有些原本从钟离城离开的人,他们的长途跋涉却到达了终点。
在一条宽阔干燥的官道上,王平央从暂时停歇的马车里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那座雄城,眼睛里全是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