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却是听蒙了,顺着季云康的剑看向季光,“你在什么啊?那是父王,是你的亲生父亲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着甄氏用手化拳,一下一下的捶打着季云康,季云康却仿若磐石,不闻不动,眼神犀利的看向季光。
季光哀叹一声,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季云康,“八年前你为了除去裴老将军,不惜以四座城池为代价,令数十万边境将士惨死,四城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而后又指使吉满骗取军功,成为你的党羽。后来你又如法炮制,为了压制薛将军,骗取军功,串谋早有降意的衮州守军,假意开战,屠一城百姓,霸占金银无数。你在军中结党营私,谋害忠良,顺你者昌,逆你者王;数次欲击杀你的手足兄弟,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不是千刀万剐的死罪!你真以为我都不知吗?”
季光这一番话,的在座之人心惊不已,不想一向以来凶猛无敌,军功无数的季府大公子,竟然是个阴险狡诈的黑心之人。
罢,季光已经走至季云康跟前,宁策欲挡在季光前面,却被季光一把拽到一边,“那日我收到八年前的调查真相,真的想过放你一马的!不想你竟然真的如此不争气!”
“那一切都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原以为瞒的很好的事情,没想过季光竟知道的一清二楚,季云康此刻心里开始打鼓,原以为胜券在握,现在想来,木安怎么还没有率兵攻来。
与淡定咄咄逼人的季光不同,此刻的季云康已经有些癫狂了,“我做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你逼我的!”
“哦?”你倒是,我如何逼你了?
“你将甄氏许配给我为妻,不过就是为了掩人口目,暗地里你们两个早就勾搭在了一起,哼哼,你是不是以为到现在我还不知情啊?!桓儿根就不是我的儿子,他是你和这个荡妇的罪证!”季云康这最后一句话,几乎是歇斯底里喊出来的。
此刻的甄氏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仿佛虚弱无比的站到了季云康面前,卯足了劲儿,挥手狠狠扇了季云康一巴掌,“你个畜生!原来这么多年你疏远我的桓儿,竟是因为你的猜疑!”
“你干什么!”季云康的脸上浮出五指印,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甄氏。
“我打醒你这个畜生!那一巴掌,是替父王和桓儿打的!”罢,甄氏又想抡起胳膊再打一次,“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
甄氏挥起的胳膊被季云康一把抓住,狠狠甩到一旁,“事到如今,你们两个还装什么?我当年带兵阻击卢州军的时候,你不是都住到了他的大院里了吗?现在在这里装什么无辜?”
甄氏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扭头眼中充满怨恨的看向季云康,“我何时住进了父王的大院,那时是我生了重病,差点性命不保,父王担心你在前线知道了消息,分神危险,便让我住进了三娘的院子将养。三娘和满府的丫头佣人皆可做证!”
“来人,去请三娘和甄氏的贴身丫头来对质!”季光在一旁冷静的安排到。
“大公子,大少奶奶和王上的确实是事实啊!卑职亲眼所见,当时王上去近郊巡查,满城百姓和将士都可作证啊!”宁策也在旁边出了声。
“罢了!他若是信,便不会怀疑,如今再什么,有什么用!”着甄氏抬手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冷笑着,步履不稳的走出了大殿,没有回头。
其实此刻季云康心中已是起了疑,当初木安将此事告诉他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真假,可心中猜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觉得季光处处待甄氏不同,心中便笃定了此事,或许他只是逼自己相信了此事,因为他所做之事,需要一个理由,而甄氏和季光的事便充当了这个理由。
此时木安带着一队兵士冲了过来,满身血迹,于殿外的侍卫撕打在一起,季云康闻声回头,心中惊喜,看来木安他们是成功了,今日之后,一切便会恢复如常,自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夜不能寐了。
随即转头轻蔑的冲季光笑着:“放心吧,父王!我不会杀了你的!我会在这王府里让你颐养天年!”
“真的吗?”季光依旧面无表情,其实心中已是痛极,这是他季光的嫡子啊,季氏的长子嫡孙啊。
待木安和兵士们杀光了门口几个侍卫之后,冲到了季云康跟前,此刻殿内的其他人一下子惊叫着便往里殿里冲,各自找着能够躲藏的地,一片混乱。
季云康笑着看向木安,胸有成竹,却不想木安冲到自己跟前后,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主子,不好,不好了!我们的人刚一起事便被大军包围,只有我们这些人侥幸突围了出来!主子,抓住季光,我们尚且还能有一条活路!”
“什么?”季云康蒙了,他苦心经营多年,一招起事,不想竟如此不堪一击。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竟然还没出手,就败了!
而此刻木安已经等不及季云康下令了,他看着眼前的季光,不理已经呆在一旁的季云康,扭头对身后的亡命之徒道:“抓住季光,活命!”
就在木安等人准备冲上来的时候,从大殿的内部突然冲出来大批兵士,瞬间将木安等人团团围住。
季光退到大殿之上。面无表情的疾声道:“将逆贼一概杀光,一个不留!”
着兵士们便涌了上去,木安等人早已疲惫不堪,没抵挡几下,便被刺成了刺猬。
季云康看着地上躺着的木安等人的尸体,手中的剑咣当掉在了地上。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此时季光再次走下来,兵士们自动让出一条通路来,“你是季氏的长子嫡孙,原我还想等你自己回头收手,不想你竟自己自掘了死路!”
已经意识到自己谋反失败的季云康抬起通红的双眼,看向季光,冷笑道“别假装仁慈了,你何曾善待过我!”
着季云康再也站不稳,瘫坐在地,“我从来就不是个受宠的儿子,我在战场之上拼命,几次差点就死在敌人的刀下,可到头来,不过是个骠骑营将军,而老二老三,不过是些嘴皮子功夫,便身居高位,我这江山不过是给他们打的而已。从来我想要的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与其将来匍匐在地上,对他们呼喊万岁,倒不如今日这般来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