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光称王,四海皆惊。诸位割据诸侯虽然早已与大魏脱离了干系,但并未如此大张旗鼓,昭告四海。一时间反对声,围剿声四起。北魏王世聪更是连发三昭示天下,称季光欺世盗国,有违仁义。
“这季光拿了我四城,便有如此胆量称王了!王郡守可有何话要?”幽州牧孙乔当着满朝武的面,质问王义之,可见对其已是心有不满。
“回州牧,淮阳丢四城,皆因臣识人不善导致,贻误了战机,还请州牧赐罪!”
“何人贻误战机?”
“许都亲兵,将军夏缨!”
王义之话音未落,角落处悠悠传来一阵讥讽声。“郡守真是好手段,何时这丢城叛逃的罪名也能让手下人来担着了!”
“身为大将军,夏缨盲目自大,中了敌军的奸计,又不经通报,擅自回防,贻误了战机,以致扶风城无援而失,微臣句句属实,州牧可派人查证!”
“这么,郡守就毫无过失了?我可听,郡守用一城人之性命才保住了七星关啊!看来郡守真的是一向如此心狠手辣啊!”
“战场之上,损伤在所难免,若不是老夫力保七星关不失,恐怕此时便无法站在这里回州牧的话了!”
罢,王义之扭头狠狠盯着角落里出声指责之人“据报,当时襄城主亦有向建宁郡求援,却不知为何不见援兵啊?难不成是被我王陈两族之积怨所累?”
“州牧明察,当时建宁郡守陈权确实答应了出兵,但未及准备好粮草,扶风便已失,王郡守怎可将失了扶风的罪名加在我陈氏一族头上!难不成,其他三城也是我陈氏之过?”
“好了好了,不要再争了!多看看自己的问题,别来不来就找他人的毛病。现下这四城丢都丢了,诸位还是回去好好整顿肃务,勤加练兵吧!”
幽州牧孙乔这话听着像是两边都各打了五十大板,可言下之意却是斥责了王义之,护了陈氏,在场众人听得明白,想来日后这幽州朝堂之上的势力怕就不再会是王氏独大了。
王义之自知有罪,自然不敢顶撞,便谢了恩,欲退下,只听孙乔又道“那个没用的夏缨,我看就交给廷尉府发落吧!”
“是!”王义之心中感叹,夏缨啊夏缨,现在是州牧要你的命,你也别怪我翻脸无情,护不了你了!
“军师,近日行政建制的事情忙的如何了?”
自从称王后,除了要应对外界各种言论侵扰外,后续需变更完善的事宜亦实着实繁多。此时季光忙完已是深夜,依旧心中焦虑,便宣了嵇由来,查问各项事宜。
“郡县镇乡村已初步划归整理完毕,只是这突然改制,各项官职多了许多出缺,一时填补不上,实在有些头疼!”
“那军队建制呢?”
“薛大将军与封将军、季将军已经连续多日未眠,由于政事划归,屯兵驻扎的变化,兵力也出现大量空缺,现在又是隆冬,新兵招募也出现阻滞,幸好益州军平日里训练得当,倒是没出乱子。”
听到这里季光不由得呼出一口气,兵安n安。
“地上可还太平?”
“唉!重新划归行政建制必然触动当地世家大族,累世官僚的利益,好多地都是空有职位却迟迟没有合适官员派往,再加上原有官员的抵触,好多郡县推行新政都十分艰难。”
“既然已经称王,便再无退路可走,这一关硬着头皮也要拿下啊!军师可有办法?”
“微臣与二公子等人商量再三,觉得此事不能蛮干,还是要杀一儆百,以示天威。选来选去,益州北面的落华郡抵触情绪最大,据当地郡守已经私下里联合了其他郡县,要上奏请求恢复原制!”
“这些硕鼠之辈!”,碰一声,季光握拳砸在了案几之上。
“这都怪我,近些年总想着对外扩张,侵吞领地,忽视了这些郡县的管辖!若是我没记错,这落华郡守该是司马良吧?”
“正是司马大人!”
“想来几年前他不过是老夫身旁的一个侍中,现如今竟成了一地的土霸王了!”
“这落华郡每年纳粮赋税在整个益州均排名前三,算是个富庶之地。境内又有漪澜江穿郡而过,土地肥沃,驻扎的守军亦有两万人之多,拿下它,其他各郡县自然也就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了。”
季光点点头,对这个主意甚是赞同,“那是派兵?还是派人?”
“若无叛军,派兵恐易生变。臣同二公子都想着,派一能人去收服落华郡才是上上策。只是这人选!”嵇由到此处,颇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
“既然此事乃军师同云信一同参详,那不若派云信前去如何?”
“二公子协理州中事物多年,对很多情况都了然于胸。官员的选拨认命,日常的赋税征收,二公子都甚是了解,如此关键时刻,恰需要这样一个事实通透的人坐镇中枢。”
“也是!云信既然走不了!可何人还能担此重任呢!”
季光、嵇由齐齐陷入沉思
既然是救命之恩,九歌不打算对恩人隐瞒太多,除了与云礼的情事,九歌将自己在季府当值,有了军功后,脱了奴籍,出府寻亲到最后冬生为救自己惨死的事讲了个详细。
九歌完已是满脸泪痕,见九歌双手缠着绷带多有不便,萧晚白拿出一帕子,轻轻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净后,陷入了沉思,这乱世中的种种不幸,他身为一名医者所见实在太多,就连他的病也是拜这乱世所赐。
他能明白九歌痛失亲友后,对这乱世深深的绝望之情。
“九歌姑娘,不论如何,老夫既救了你,就一定治好你!”
九歌看着萧晚白执拗的双目,神情暗淡,“萧老不必执着,一切随缘吧!”紧接着疲惫感袭来,九歌闭上了眼睛。
萧晚白知道这是九歌强行压抑着心中伤痛的表现,便见状退了出去。
“我再去换个子,你明儿去山上再找些草药来!”易真听了点点头,问道“师傅,她伤的这么重,如今醒来,是否意味着不日即可痊愈啊?”
萧晚白神情落寞的摇了摇头“皮肉之伤尚可医治,这内心的绝望,怕是不知何时才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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