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能扛得住饿,这么能睡的。
戚槿却像个傻子一样的,就这么抱着他睡了一天。
“你在看什么?”他朝上挪了些抬眼去看,一眼就扫到上面正写着“楚瑜”二字。
“你”
“嗯,跟你看到的一样。”戚槿低着声音,“我找他有点事,如果你能帮忙也挺好的,不能也没关系。
不要因为他,而闹僵我们俩的关系好么?”
“我,我只是好奇。”他诧异戚槿为什么会这么敏感,“刚睡醒没反应过来,我是不是刚才话的语气不大好?”
“没有,挺好的。”戚槿让他宽心,“只要别什么事瞒着我,别瞎操心就好。”
“嗯。”他皱上眉头,很纳闷道,“你调查他为什么不问我?”
“”这次轮到戚槿看不懂了。
他手探在安笙额头上,“你没事吧?”
安笙更是莫名其妙,“我能有什么事,不就睡觉时间长了一点么?你怎么这么奇怪啊!”
凌影刚换了运动鞋,看样子是打算去院子里跑圈的,她听见两人的拌嘴条件反射的看了过来。
“饭在锅里热着,别被饿出病来了,有什么问题能先把肚子填饱了再吵么?”她一嗓子吼完带上了耳机,嘴里念叨的成了什么“皇上,臣妾,格格”之类云云的听不懂的话去了,看样子是在练习台词。
“吃,吃饭吧!”安笙不自在的看着他,“我,我去洗漱了。”
“嗯。”戚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打开手机发了条消息。
“你确定珠子碎了还没关系?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有些事不记得了。”
“不知道。”伊森极度不耐烦的给他发了条语音,“你再这样逼逼叨叨的,我不来了。”
戚槿深吸一口气,也是不甘示弱的回,“您大爷,我等着。”
“被雪儿给带的话都不利索了,啧。”伊森嘲讽着道,“下次见了我记得喊太子。”
“滚!”
“槿子,给爷滚一个?”
“你有完没完啊!”
“还没,等我两天时间。”他这回才像是个人在话了了,“两天之后我过来,顺便把良宥给你带过来。
你不是他挺能开导的么?”
“别,我烦他。”戚槿深吸一口气,看到来在户外运动的凌影正站在玻璃门的地朝自己招手,他赶紧讲电话挂了,“太后有旨,我去了。”
“去吧,槿子。”
“”
要不是对电话挂得快,戚槿还真想给骂过去的。
“怎么呢?”
“我有事给你。”凌影神神叨叨的站在外面,戚槿只好跟着走了出去。
他不明白凌影要做什么,想着安笙一时半会的收拾不出来,等绕着屋子走了大半圈,在凌影的要求下他屏气凝神,在自己家搞得跟做贼似的心翼翼。
等到他快要不耐烦的时候,凌影拽着他的袖子不再往前走了。
这个时候他看见了安笙。
他站在树下面,正好能看见自己卧室里的亮光,安笙一个人站在镜子面前发呆。
冬天冷,窗子来是该关上的,可是他却偏生将窗子大得很开,任由寒风卷进室内。
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被扔到了地上,他像是魔怔了一样,手指在镜子上比划着,之后又轻轻捏着自己的脸在那傻笑着。
凌影不敢话,她怕安笙会有所察觉,只好拽着戚槿的手在他手上慢慢比划着。
“我刚才转到这的时候听到有声音就停了下来,结果就看见他将窗子打开了。
我看了几分钟也没见他要做什么的,看你们刚才在客厅好像有不愉快的,我就去叫你了。
你们俩怎么呢?”
戚槿程黑着脸,一句话也不出来。
这人不是他认识的安笙,安笙的脸上不该露出这样的笑容。
阴恻恻的,让人心生畏惧,觉得毛骨悚然的,好不可怕。
“没怎么,他忘记了一些事,我怀疑还是珠子的原因。”戚槿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雪儿,你先回去,我在这看着,看他要做什么。
谢了。”
“不是,你不会冲动吧!”
凌影天不怕地不怕的在这个家都习惯了,她其实是有怕的,比如这里的每个人都没有人情味,都是发起火来连自己都伤的疯子。
虽然脾气都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是她生性胆,总是能被吓到,只不过面上强装着镇定。
“你放心吧!不会出事的。”
“那,那我去了啊!”凌影走的时候显然是不敢相信他能控制住的,一个苏七,一个苏二,再一个七。
这三个是她日常打交道的,苏二有她在的时候还能勉强,七是最不能控制住自己火气的人。
“嗯,去吧!”戚槿摆摆手,自己则是拧着眉头继续朝窗子的向看去。
窗子依旧还开着,安笙趴在镜子前面嘴角抽动着,喃喃几声也不知道是在念叨着什么。
他拿起洗漱台上的刮胡刀,取出了里面的刀片,戚槿心一紧走了过去。
“伊人去了何处,我将又往何归。”
他听清楚了,安笙嘴里哼的是凌影演的《红楼梦影》里女主晚年时常在嘴边念叨的词。
整首词没人记得清楚是什么,便只写了确认的几句添了进去。
那是安家的《丧魂曲》,是一支丧乐,当初他刚到三河的时候无意间听到茶楼里的人哼了几句,后来才知道这曲子是不能唱的。
虽然好听,但听到的一般都活不了多久了,拍戏的时候他捏了几句词进去,用的便是《丧魂曲》的调。
现在经过安笙嘴里这么唱出来,再加上他扭捏的姿态,戚槿怀疑自己看花了眼,他总觉得安笙身上藏着一个女人的影子。
一个,很悲惨的女人,或许,和安笙有着很亲的血缘。
他蹲在窗台上,嘴里咿呀哼着掉的安笙忽然不唱了,他双眼无神直勾勾的看着镜子,盯着镜子里戚槿所在的位置嗤笑起来。
“哈哈哈哈,我看见你了,看见你了。”
“你别乱来。”戚槿的话还没完,他还没来得及跳进屋子里来,安笙手里的刀片就已经朝着自己后背扎去了。
“雪儿!”戚槿跳下来的时候朝外面大喊着。
如果他估计的不错,凌影这个平时的大老粗现在就应当在门外蹲着。
“来了来了,干嘛!”
果然他话刚完,浴室的门就被凌影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