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凤正起劲,哪里还管那么多?还要继续上前摁住听香打。陆君气得头顶升烟,起身一脚踹开俯身的沈一凤。沈一凤完没有想到陆君能对她动手,向后跌出去的时候完愣住,直接跌到身后一直护着她的月兰和月香身上,主仆三人顿时跌作一团。
“泼妇!”陆君指着沈一凤的鼻子骂,“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哪里还有个官家夫人的样子?怪不得外面背后都笑你肤浅,笑你庶出就是庶出,披上嫡出的衣裳也装不出嫡出的样子!你眼里还有我吗?我还坐在这里呢你就敢如此放肆!真不知道如果我不在你会是个什么样子?!真是跟你那无耻的娘亲一个样子!”
陆君气得直喘粗气,吼完也不理沈一凤,看看地上脸颊肿的老高、哭得梨花带雨的听香,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喊道:“来人!都死哪去了?就是这么伺候你们姨娘的?!”
门外立刻冲进来两个丫鬟和一个婆子,七手八脚的扶住听香坐回椅子上。
陆君这一声吼,顿时让屋子里的几个人变了脸色。
听香没想到自己这一巴掌这么值钱,一下子将她从一个不值钱的侍妾打成了姨娘!虽然脸上仍然火辣辣的疼,可是她都要忍不住要笑出来了!身旁扶着她的丫鬟和婆子也是两眼放光的看着她。
另一边刚被自己的丫鬟扶起的沈一凤听见“姨娘”二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就是个被人当成物件一般送到府上的侍妾,白了就是个奴才,这么一会儿工夫陆君上下嘴皮一碰就成了姨娘了?那可是半个主子,跟侍妾完是两个概念啊!
“、君哥哥,你、你什么呢?她不是侍妾吗?怎么成了姨娘了?”沈一凤磕磕巴巴的问道,都顾不上想刚才陆君骂她的话。
“我话你听不懂?从今天起,听香就是府上的姨娘!她好歹也是林大人送到我这里的,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敢动手!就凭你善妒这一条我就可以休了你!”陆君抬手指着听香脸上的伤大吼,“你把听香打成这个样子,你让我如何跟林大人交待?人家送给我的人第一天就被打了,你还嫌你上次在宴席上惹的麻烦不够大?!你这个蠢妇!把你张狂的!连妇德女戒都忘了吗?还是你根不懂如何为人妻?”
被陆君一吼,沈一凤才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她也哭起来,一脸委屈的:“可是君哥哥,我也是气急了……你怎么能、怎么能都不告诉我一声就接人进来呢?我好歹也是你的妻子,可是我竟然连府上进了人都不知道……而且还是个、是个……”她一边哭一边,委屈的不下去了。
“这是陆府!”陆君对她道,“你以为这是你沈府呢?我是一家之主,我还没有权利带人回来了?难道我做什么还要经过你同意不成?!再这是林大人的好意,你是不是脑子不好听不懂我话?!”
沈一凤不话了,只站在那里扶着丫头哭。
陆君气的够呛,回头看看坐在桌旁默默流泪的听香,对那婆子道:“去请个大夫来给姨娘看看,弄些好药来敷上。”又走到听香跟前道:“今天委屈你了,别哭了,我晚上再来看你。”罢转身走到沈一凤跟前:“还不走吗?难道要我叫人赶你走?”
沈一凤眼泪流的更凶了,却不敢话,只得默默跟着陆君离开了。
那天之后沈一凤几乎夜夜失眠,一想到此刻躺在她的君哥哥身侧的人是那个狐狸,她就恨不得立刻杀去流芳院将听香撕个粉碎。
她早就安排人每天盯着那个听香,可是每每听到人来报老爷今天又宿在流芳院了之类的禀报她就坐立难安,更是夜不能寐。
不到半月,沈一凤整个人就瘦了一圈。她对着镜子看到自己日渐消瘦的容颜,心中更是恼怒。从她娘就教她男人都是看脸的,没有男人不好颜色,所以女人的容颜是十分重要的。可是一来君哥哥现在还在生她的气,二来她这些日子的容貌……
她不经意的一抬头看见对面榻旁正在收拾茶具的月兰,想起从前娘亲给她过的话,再看看月兰那白里透红的面颊和纤细的腰肢,她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来。
次日是陆君休沐没有出门。用过晚饭后,陆君难得没有去流芳院。沈一凤打探出这个消息,忙让月兰端着一个托盘去前院书房给陆君送去。
托盘上是一个白瓷炖盅,里面是散发着异香的枇杷雪梨甜汤,是沈一凤特意给陆君准备的宵夜。
沈一凤满怀期待的送走了月兰。
月兰战战兢兢的进了陆君的书房,回身关好书房的门。
陆君听是月兰来了,头也不抬的仍在案后灯下看书:“吧,这次是什么事。”
月兰端着托盘轻轻跪下:“老爷,夫人让我给您送一份宵夜。”
“宵夜?这是换新法子了?”陆君抬眼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月兰,眼中光一闪。
月兰今天穿了一件青烟粉纱的衣裙,腰间一条靛蓝汗巾显得纤腰盈盈不及一握。头上几个米珠发簪在烛光下闪着莹白温润的光,衬得她面容柔美温顺。
月兰偷眼看着陆君看向她,便一手轻轻打开炖盅的盖子,顿时一股甜香飘了出来,她声音微微颤抖道:“夫人特意让奴婢准备了这份甜汤给老爷送来……这甜汤……这甜汤里……有……有特别的西……”月兰心中十分慌乱,她被沈一凤送来前院,心中明知道沈一凤打的什么主意,可是还是不得不来。可是面对陆君,她是不敢有一点谎言和隐瞒的,她只有对陆君坦白,她才有一线生机,她的家人才有一线生机。
“哦?什么好西?你这个主子的烂招还是真多!”陆君嘴角冷笑道,“既然她有这个打算,那我也只好配合她成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