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岛人的生活十分规律,一般在白天是很难看见有人在岛上嬉戏玩耍的。当然,像欧阳这样外来的人是不被包括在列的。
让欧阳头痛的是,木江连夜拟定了详细的鹿岛生活契约。
第一,欧阳不得一任何理由单独离开鹿岛。
第二,在木江上的这段时间,欧阳必须按照主人家每天规定的任务,下海帮忙,包括承担家庭任务。
第三,欧阳不得了限制木江在岛上的任何活动。
对付孩,她总是没有太多的办法。她在村子里走了很久,终于找到一处信号不错的地,站在原地不动,开始往外拨号。
“冬亚,”欧阳开始道,“我给你发的消息看见了吗?麻烦里尽快让人把西送过来。”
“知道了,”冬亚在电话另一头,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正的要留在岛上?”
“等过段时间再吧,”欧阳看见远处靠近的轮船,想了想,“等木江有所改变的时候,我再回去。”挂了电话,顺着原路返回。
岛上的公路修得还不错,来回走着也不抬费力气。趁着这段空闲的时间,欧阳躺在沙滩上,任由海风的吹拂,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欧阳?欧阳?”
沉睡中的她被周围的吵闹声给惊醒,睁开眼睛,看见被放大了的木江,起身看了看他的身后,有不少的孩在嘲笑什么。
“这么快就放了?”
“啊,”木江把挂在她头发上一动不动的螃蟹给抓在手上,笑了笑,“你在这儿躺了多久?”
欧阳站起身来,看了看已经蔓延在她脚下的海水,拍了拍身上的沙子道:“没多久。”
那些孩子都好奇的凑上来,而一天不见的木江好像早已经成为他们中的老大,被他的那声“去一边玩!”给吓到了远处的沙滩上,只留下主人家的两个孩子。不过他们好像也成了木江的忠实粉丝,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记得昨天晚上,欧阳和木江因为这两兄妹的名字而讨论起来。他们的父亲是个憨厚的渔夫,简单的给大儿子取名为大海,女儿取名为海。欧阳,这代表他们的父亲热爱着这片海域,而木江认为,是因为他们的父亲每天生活在海上,除了海之外,想不到任何词,才会如此随意的给自己孩子取了名字。
不管怎么样,大海和海都是非常的能干的孩子,他们能徒手拿起两条大海鱼。那是欧阳从一张照片中看到的,她猜测应该是某个路过的记者拍照留下的纪念。
“欧阳姐!”大海第一次开口对她话,“你这样躺在沙滩上可不好,沙子里可什么都有。”
“是的。”海也跟着。
欧阳笑了笑:“我可不怕!”有些自豪的看着他们,“这些西可奈何不了我。”
木江努努嘴,往前去:“走了,别再这里丢人行吗?”他可不想因为欧阳的这种行为,被岛上的人认为他们不正常。
一行四个人,走到一处废弃的房子时,木江被塑料薄膜下遮盖住的一辆车子给吸引住了。他先撤掉外面的遮挡物,然后试着打开车门,但车门被锁住,他又爬上车顶,似乎很容易就打开了天窗,跳进了车里。
大海也跟着爬了进去,只有海乖乖的站在欧阳身边,喃喃的道:“这是村里人废弃的一辆卡车,也没人管过,以前的主人听也是从大城市来的,离开后就把它留在了这里。”
欧阳打量着前面这辆卡车,想象着风吹雨打前的样子。
“没钥匙!”里面的木江失望的踢开车门,跳了下来,不过他脑袋里已经形成了某个计划。
大雨跟着下来,道:“钥匙应该在屋子里!”他指了指那间长满杂草的房子。
木江马上从一处窗户跳了进去,找了许久也没有发现。大海也起了兴趣,跟着进去,确实也没有找到任何西。
欧阳在车子的事周转了转,看了看驾驶位上的摩操痕迹,这辆车原来的主人一定是个左撇子,而是还是个爱喝酒的男人。她上车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任何钥匙,只是看见酒瓶里有些什么西,已经发霉看不清。看来这个人有个怪癖:“找找屋子里的酒壶,或者装酒的什么西。”
木江听见欧阳的话,看了一眼大海:“还站着什么,找酒壶!”
海也好奇的爬上了车子,与男孩子不同,她喜欢坐在较为安的后座,并且四处寻找,她也想找到车子的钥匙。
“这里!”木江砸破了一个大酒壶,看见躺在碎片中的车钥匙,十分兴奋的拿了起来,然后跨过窗户跳上了车。
他兴奋的插上车钥匙,可是不管他如何转动,车子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别费劲了,”欧阳道,“这车子得修一修。”
木江看了看她,毕竟她是有车的人,对车应该懂多少懂一些:“你去修。”
欧阳挑挑眉,这子居然在命令自己。她跳下了车:“天快黑了,先回去再。”
回去的路上,大海和木江在前面“密谋”着什么,海跟在欧阳的身边,她是个乖巧的女孩,懂得给哥哥们留出谈话的空间。
夜晚,吃过饭,木江不知从什么地弄来了工具箱,而且还有些汽油。欧阳被他强行拽到了那辆卡车前,大海海两人分别高举着手里的电筒,让她感觉像是上了手术台,而她需要救治的不是人,而是一辆破旧不堪的车。
欧阳蹲下身子,首先检查的轮胎,然后是车头里的各种零件,最后灌上汽油,坐上驾驶位置。
发动汽车的过程有些艰难,但还是成功了,这辆车“咳嗽”着往前去,三个孩子提着西追了上来。
“喂!”木江在后面喊着,“停下。”
踩了刹车,让他们纷纷上来,欧阳看了看寂静的村庄,问道:“大海,这辆车真的没人要吗?”
坐在后面的大海摇了摇头:“没谁要这儿破铁。”
欧阳还是觉得妥:“需要和你们这里的负责人吗?”
大海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什么?”
“我们拿了人家的车!”欧阳看着这个迷糊的孩子,“怎么也得交代一下。”
“这就是岛上的西,就像贝壳,螃蟹,拿了就拿了!”大海着。
木江和欧阳对视一眼,像他们这种在城市中生活了太久的人,怎么也体会不到这种“拿了就拿了”的道理。
欧阳把车开到了家门口的大路上,想着第二天再问问女主人怎么办。
可是第二天清晨,木江起来,正好看见他们的女主人正在打理那两车。主人家和自己的两个孩子总是起得很好,今天除了做早饭外,他们还额外把车子给打扫干净。
女主人看见欧阳,高兴的道:“没想到这辆车会被你修好,村里的人可没想要修过。”
“阿姨,”欧阳看着她,“我们没经过村里的人同意就私自把车开了回来,是不是应该和谁一声?”
“没事,”她道,“如果你实在是不抬放心,一会儿我就去村长家,告诉他你把车修好了就是。”
“那我拿钱给你,”欧阳道,“看木江的意思,这辆车恐怕我们还得用些日子。”
“不用,”她笑了笑,“你想开就开,再,这加油什么,你不还是自己掏钱吗。”
欧阳还是不好意思,给了些钱,让她给村长,就当给村里的费用的,在岛上的这些日子,他们才好借来开。
昨天晚上睡得很晚的木江走了出来,看了看外面的车,道:“一会儿车我开走。”
欧阳奇怪的看着他:“你会开车?”
木江摇摇还未清醒的头:“开车谁不会?”
不过车真的被他开走,带着大海和海一起上,也许在路上还会再载上几个朋友。
欧阳帮着女主人收拾家里,然后去外边开始一天的劳作。岛上的人除了出海打鱼以外,还会人工养殖一些蛤蜊,螃蟹,海鱼,海带之类的海产品。
忙忙碌碌中,欧阳忍不住钻进树林偷闲,享受着女主人从家里带来的午餐,面朝大海,休息。
突然,她被后面的什么声音给吸引住了,放下手里的西,朝着声源走去。
原来是有人在采摘书上的椰子,她望着椰子树上的男人。对并没有意识到地面上有人望着他,只是专注的割下最后一串椰子,然后缓缓的滑了下来。
当他站稳后,才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欧阳。
“你好!”欧阳先打了招呼,“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对看了看她:“你是从城里来的?”
她点了点头。
对也不在意,开始收拾地上的椰子。当他拿到其中最大的一个椰子时,用刀在上面敲了一个洞,递给欧阳:“拿着!”
她接过椰子,看着他:“谢谢。”对还是忙着自己的事。
欧阳觉得自己这样突然的出现肯定是打扰到他了,然后默默的离开,走回原来的地,坐在刚刚坐过的树叶上。
吃饱喝足后,她又有了些困意,靠在背后的树干上,渐渐的睡着了。
和前一天一样,叫醒她的还是木江。
“喂!”木江提着手里的鱼,“你每天都这么困吗?非得在沙滩上睡觉?”
欧阳眨眨眼睛,发现停在远处的车:“放了?”
他把手里的鱼放下,不得不鱼非常的新鲜,从地上蹦了起来。
“下午我就没上。”他一屁股坐在欧阳的身边。
“为什么不去?”
“没意思,”他道,“校什么都没意思,还没有这片海有趣。”
她看了看手机,下午三点多,看来他真的是逃课出来的。没办法,她以为他会很快融入这里的生活,看来是她太乐观了。
“不去就不去!”她也狠了狠心,“人生是你自己的,没人能逼着你做什么。”
木江看着她:“你睡糊涂了?”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有人已经把冬亚寄来的西送到了女主人的家里。木江迫不及待的打开包裹,从里面找到属于自己的衣服和零食,回了房间。
欧阳看着一大堆的西,只能等着女主人回来,才能决定到底如何分配。
晚上,大量的西被他们分送出去,留下的都是主人家里需要的。欧阳特意留下几套女孩的衣服给海,让她回房间试试。
一家人坐在客厅里,看着海来回的换着衣服,也成了一种愉悦的享受。
当欧阳告诉女主人木江不去上的事时,她显得非常惊讶,不可思议的看着欧阳:“你怎么能同意他不去上呢?”
“这是他自己的决定。”
“他不上能干什么呢?”
欧阳看着她那张忧愁的脸,似乎是她自己的孩子面临着这样的问题。
“这正是我想的,过几天你的丈夫不是回来会看你们吗?我想让他和他一起出海捕鱼。”
对更加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出海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坐在一旁的木江抬起头,笑了笑:“阿姨,她就是想要折麽我。”
“这样,”欧阳抛出一个诱惑,“只要你出海回来,我们就回北京。”
“这可是你的?”木江早就想着离开这里,要不是碍于自己写的合约,他早就偷偷溜上某条船,回了对岸的城市。
“当然。”
大海和海看着他们。这几天的相处,他们觉得欧阳姐和木江好像并不怎么和得来,而且他们的话和做事的式总是那么奇怪。
大海道:“出海得在船上待着,拉渔,做饭,不定你还会晕船。”他的时候就跟着父亲出国海,到现在还记得那种让人难受的感觉。
海也劝住道:“木江哥哥,在海上,船会遇到各种的风浪,是很危险的。”
“你们别了,”木江起身,“我已经决定了,出海回来后我就离开这里。”
欧阳看得出来,在他这句话的时候,大海和海有些难受。也许是在这些天的相处之下,他们已经舍不得了这个和岛上其他男孩不一样的木江。
欧阳没话,她想看看木江到底是否拥有男人的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