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百里飞后,郗风与南宫苒便一同去了银杏城的矿洞。银杏矿洞驰名已久,加之环境优美,阖城的银杏树在如此这个深秋时节,更是美的妙不可言。南宫苒欣喜能与郗风同行,又加上她不曾见过这么多的银杏树,满腹的新鲜溢于言表,不时的在地上捡几片树叶,变着花样的折成些玩意送给郗风。郗风则是喜忧参半,一面想着百里飞能给他修复武器,一边又想到诸如火影和陀大怪等人武艺绝伦,即便有了武器又能否敌得过他们?想了一阵,心思又都放到儿子的身上,也不知道他的病好了没有,那对夫妇会不会虐待与他?多想一阵,便又满腹忧虑。二人踩着厚厚的银杏落叶,各怀心事的朝着城北的矿山而去。
银杏矿洞离城不算太远,二人步行了一个多时辰便已经到了。那矿洞前面立着块木牌,上面贴着官府的告示,内容大多是提示来人,明矿洞内存在些奇异的毒虫,又或是矿洞可能会随时塌,多是些挖矿有风险,进洞需谨慎之类的辞。
南宫苒看罢笑道:“太平的日子谁都愿意去过!至于日子过不下去的,想要来掘些宝贝换钱花的,多半看了这些西也当作是废话。”
郗风道:“若不是我碰巧救了中州的马爷,我也是个穷光蛋。倘若我沦落到下矿山来发财的话,我多半也对这条忠告视若无睹。不过话又了回来,一般到这种地来的,不是些有急事的,便是些不要命的。咱们也别多了,赶着天黑看看能否完工,半夜三更的在这里呆着,可不太吉利。”
当下,二人便一前一后的进到了矿洞中。银杏矿洞早年间是官府出资开辟的,只是时间久了,矿石都已经开采的差不多了。加上近些年来,矿洞内出现了大批的奇异虫子,给采矿的工人带来了不少麻烦,于是官府便将三处矿洞废弃了。矿洞虽被废弃了,但终究不是像天然洞穴那般条件恶劣。内中早年间开采矿石的设施仍旧留在了矿洞内。地面上的矿车轨道,倒在地上的破旧矿车,每隔五六尺便在离地八尺左右的墙面上嵌着一只烛台,这些设施依稀在展现着当年的辉煌。
郗风用火把照了照,只见那些烛台内都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几盏铜灯,灯油早已流干。
南宫苒惧怕黑暗,当即催促道:“姐夫,你别再张西望了,赶快挖出矿石来,我们离开这里。”
郗风笑道:“这里离洞口不远,你到外面去等着我吧。”
南宫苒却没再坚持,当即如同遇了大赦,飞快的跑到洞外去了。
郗风笑了笑,将火把插在灯台旁边,提着鹤嘴锄在贴墙的地刨了下去。如此过了一阵,忽的锄头上传来一声异响。郗风大喜,他怕锄头砸坏了矿石,当下连忙取了火把在手,附身查探。却见深坑之中是一块黑漆漆的西,与在铁匠铺里所买的矿石加以对比,却是一块石榴石。郗风当即将矿石上的泥土清理了,将其收在包裹中。随即又挖了一阵,却再没收获,他便换了个地继续挖掘。如此挖掘许久,郗风不觉得热出一身汗来。他深知能否修复武器事关者大,虽是劳累,却发的有干劲。当下脱了长袍,又卖力的挖了起来。
又过了一阵,南宫苒忽的跑进了洞里,她见郗风已经挖了许多矿石,不由得大喜道:“姐夫,看来这银杏城端的是人杰地灵啊,被大规模的采掘那么久,还是有这么多的好宝贝呢!姐夫,你瞧这是什么?”着,她将手移到了火把的光亮处,却见她的手帕里正攥着一把剥好的石榴。
郗风将鹤嘴锄丢在一旁,然后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将那石榴接过后,笑着道:“你从哪里找的这西?”
南宫苒道:“我在外面四下里转了转,正巧看到一棵石榴树。我瞧着石榴成熟了,便挑了两个大的偷偷摘了来!”着,又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只大石榴。那石榴有拳头大,熟的过了头,外皮都裂开了口子。
郗风笑道:“看来还是你运气好!想当初我落难之时,恨不得连沙土石块都想啃上两口,在沙巴克地宫里饿得极了,抓到一只老鼠还烤熟了分吃了两顿呢!”
南宫苒听他吃过老鼠,不由得有些恶心。但一想到郗风从前吃了很多苦,顿时生出了怜悯之心,谓他道:“我的运气向来不坏,你以后跟着我,保管你不会再挨饿!”着,她见郗风满头大汗,当即想掏手帕给他擦一擦。一摸之下,才想起手帕正包着石榴,于是便伸出袖子,在郗风前额上拭了拭。
郗风正将手帕举在嘴巴,哪想到南宫苒会有如此亲昵的举动?一时间也不知是手帕还是南宫苒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只闻得郗风心中荡漾,立时便面红耳赤。
南宫苒见状,旋即也羞红了脸,低声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呢?”
郗风心下叫苦,急忙道:“我在想在想,那个什么,我想赶快挖完了矿石,然后到边境城去看看孩子。”
南宫苒一怔,立时喜道:“对,对!我也要去看看我对,去看看孩子!”她想去看看我外甥,但转念一想,自己决意要托付终身于郗风,不准以后那孩子还要唤自己作妈,于是便想去看看儿子。但是她虽心直口快,胆子又大,终究也是个女儿家,话到这步田地,更是羞得无地自容。
郗风见她的含糊,言辞中支支吾吾的,心知多半也是难以启齿之事。当下也不过多追问,将那剩下的石榴都倒入嘴里,嚼了一阵将籽吐出,复又将包裹里的酒壶翻出,痛饮一番。酒足之后,他又找来鹤嘴锄,在地上刨了起来,不多时便又挖了一块紫水晶。他将紫水晶上的泥土清理掉,便让南宫苒收起来。
南宫苒问道:“姐夫,这些矿石怎么分辨啊?我瞧他们都是一个模样。”
郗风一边挥舞着锄头一边道:“这银杏矿洞的矿石我也分别不清。但是我师父之前层过,毒蛇山谷盛产各类矿石,其中以黑铁矿石为最,乃是铸造与修复武器的必备矿石。另有金矿,多呈黄色,银矿则呈白色。因此世人所的黄白之物多是泛指金银财帛。至于铜矿石多为蓝绿色,铁矿则是赤红色。咱们平日用到的青铜剑,铜鼎,铁器则多用这两类矿石提炼出的原料。其中的门道我也知之不详,你若要想知其奥秘,等咱们回到银杏山谷,去问问那大鹏哥便知端倪。”
南宫苒道:“我问他干嘛?你的我才想听,其他人起,我便只当是在念经。”
郗风笑了笑,正不知如何回答,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婴儿哭声。在一处荒废已久的矿洞内忽的有婴儿啼声,这却是一件匪夷所思之事。南宫苒只道是洞中闹鬼,当即依在郗风身侧,战战兢兢的问道:“姐夫,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不待郗风回答,矿洞里面的阴影处忽的蹦出一只兔子般大的四脚红色甲虫。那红甲虫似是畏惧火把,跳到灯火尽处,便自不动了,冲着郗风二人呲牙咧嘴,哇哇的叫了起来。那声音甚是沙哑,神似婴儿啼声,却又有令人不出的厌恶。
南宫苒见是个红甲虫,虽这虫子满是敌意,总好过撞了鬼。当下悄声问郗风道:“姐夫,这是个什么西?怎么跟娃娃在哭一样?”
郗风正端着鹤嘴锄,眼睛盯着面前的不速之客,低声道:“咱们适才进洞前不是看到了官府的告示了吗?我想这红壳的虫子就是官府所的毒虫。心点,可别让它碰到,不定会有毒。”
那红甲虫叫了片刻,似是克服了对火光的畏惧,忽的一躬身窜了起来,瞬间便跃至郗风的面门处。
郗风一惊非,哪料到这虫子如此迅速?想要出掌将其击毙,又恐其有毒会沾染毒血。他急中生智,当即以抗拒之环震开南宫苒,随后将鹤嘴锄举起,对准了红甲虫的脑袋便砸下去。
那红甲虫跃在半空,张着大嘴正欲去咬郗风。哪料到半路里会有一柄鹤嘴锄杀出?许是条件反射,它见有西逼近,当即咬住。鹤嘴锄的木杆被它咬的嘎嘎作响,顺着木杆一股透明的粘液便流了出来。
郗风见一击不中,又恐那粘涎有毒,当下奋力将鹤嘴锄向矿洞右侧的洞壁掷出。但听得咔嚓一声闷响,那红甲虫撞在坚硬的洞壁上,立时脑浆炸裂,死于非命。而鹤嘴锄的木杆也撞成了两段,跌落于地,红甲虫虽死,两排獠牙犹自咬在一段木杆之上,至死不松口。
南宫苒轻吁一声,一句“好险”还尚未出口,忽听得四下里又响起了婴儿啼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