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奇老生将铁匠铺的刚玉石部买空,一转手便将价格翻了一倍,直气得郗风瑟瑟发抖。
那老生见状,笑道:“时辰不早了,你若不买我可要收摊回家了。”
阿康正在数着钱,见郗风的情形,不由得有些为难。但是货物既已售出,他也管不了,当下道:“老掌柜,我瞧这位公子爷也是有急事,不妨您给他”
老生道:“概不还价,不爱买便来抢好了!”
郗风怒气升腾,真恨不得一拳将他打倒。转念一想,便道:“大爷何等样人?岂能跟你这奸商一般见识?一根金条就一根金条。”着,从包裹里取了一根金条,甩手丢给那老生。
老生接了金条,用手掂了掂,这才收了金条,从包裹中取出刚玉石:“十块,你自己挑吧。”
郗风不知孰好孰坏,当即问阿康:“这位师傅,请问哪块矿石的成色好一点?”
阿康道:“在我们铁匠的眼中将矿石分为十五个品级,以纯度为准,自一到十五,纯度高好。以我看来,这些矿石的纯度都在十以上,都算得上是优质矿石了。”
郗风道:“那可多谢你了。”着,从老生的包里挑了十块,这才恨恨的道:“你可看好了,当心出了门便给人抢了!”
老生似是听惯了诅咒,当下也不为意,跟阿康拱手作别,便离了店子。
阿康见老生走了,这才尴尬的道:“公子爷,我不知道你要买矿石,不然给你留着了。”
郗风苦笑一声,接着又问道:“除了刚玉石,你这还有别的矿石吗?”
阿康道:“我这没有了,不过城里的老张那肯定有的。他跟毒蛇山谷的姜铁匠是好朋友,又加上比奇是咱们的都城,哪里都可以没有,比奇肯定会有。”
郗风问道:“这老张的铺子在哪里?”
阿康道:“看来公子爷是第一次到比奇来吧?你从这条路向南去,到了比奇府衙后右转,走个一里多地,左手边是邵百花酒楼,右边就是老张的兵器铺子了。”
郗风暗笑道:“我整日只记得邵百花的烧酒好喝,倒是没注意对面有个铁匠铺呢!”随即,他谢过阿康,便沿路去了。
其时邵百花酒楼尚未打烊,灯火通明之处更是传来一阵阵推杯问盏,莺莺燕燕之声。郗风瞧得心痒难耐,恨不得立时抬脚进去,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场。幸而他虽然贪杯,但于大事之上从不含糊。如此一想,反倒觉得如今强敌环饲,这些人居然仍有闲暇,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真是不可救药。
随即郗风便去敲开了武器店的门。那掌柜的老张睡眼惺忪的开门,直骂晦气。比奇城的武器店里各色矿石一应俱,郗风将剩余的各类矿石一发的买齐,又挑了一柄匕首防身。算清了价钱,一共才用了不足半根金条,累的郗风又对比奇老生一顿大骂。
回到银杏山村时,天已放亮。陡然间却见百里飞的门前横卧着一人,郗风生怕出事,当即跑到近处,却见那人正是百里飞。郗风闻到他一身酒气,只道他是吃醉了酒,于是连忙唤了两声。
百里飞幽幽醒转,咂咂嘴,一看天已经亮了,便自语道:“呀!天亮啦?”
郗风笑道:“大鹏哥怎的睡在了地上?”
百里飞这才看见郗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边伸手去敲门环,一边道:“唉,吃醉了酒,这婆娘不让我进门。你妈的,老子惦记着她,赶了十几里山路回来却要睡在地上。”
正着,门被人拉开,百里夫人走了出来,喝道:“你是谁老子?我是怎么交代你的?”着,伸手便去拧他的耳朵。
百里飞被她一吓,顿时酒意去了八成,连声道:“哎哟,疼,疼!我是儿子的老子,有错么?快松开,客人在呢,你也一点脸都不给我。”
郗风笑道:“嫂夫人早安。”
百里夫人这才松手,道:“灌了两口黄汤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下次再犯,直接给你丢山里喂狼。”
百里飞赔笑道:“不敢了,不敢了。”着伸手让郗风,“郗兄弟请。”
南宫苒见郗风回来,自是欢喜若狂。当下帮着百里夫人打打下手,做了早饭。众人吃过饭后,百里飞才道:“郗兄弟既然找齐了材料,不妨在银杏城附近游玩几天。这武器锻造非是一日之功,你们玩上几天,七日后再来取回兵器吧。”
郗风道:“不敢叨扰,也不知银杏城哪个去处好玩呢?”
南宫苒忙道:“姐夫,我知道,我知道。昨晚我听大嫂起,在银杏山村里有一株姻缘树,咱们去那里转转呗?”
郗风想嘴上应承百里飞,然后便去边境城看看儿子,哪想到南宫苒会提到姻缘树,当下问道:“什么姻缘树?”
百里飞道:“姻缘树,灵的很!我初时见我这婆娘时,便想着要娶她过门。于是便去姻缘树下将心愿挂上,嘿!没过多久我们便成亲了。”
百里夫人啐道:“呸呸呸,什么破树坑死人了。早知道我就砍了那破树,也省得嫁给你遭罪。”她虽笑骂,却仍掩饰不住喜悦。
南宫苒央道:“姐夫,反正左右无事,咱们去瞧瞧呗?”
郗风心道:“我且答应你,等出了城,你还管得了我反悔么?”当下便点了点头。南宫苒见他同意,立时抚掌大喜。
二人辞别了百里飞,便向西而去,走不多远便到了一个三岔路口。南宫苒见郗风要往西去,连忙道:“错了,错了!这姻缘树在南边啦。”
郗风道:“咱们回头再去玩好吗?我带你去见见你外甥去。”
南宫苒脸色一变,立时便哭了起来:“你骗我,你骗我!我就要去”
这时天光早已大亮,不少村民已经扛着锄头铁锹准备去干农活,听到南宫苒的叫嚷之声,纷纷围了过来。几个农民指指点点的,更有人道:“你们瞧这人会不会是人贩子?瞧他生的这般好看,可真是糟蹋了这身好皮囊。”又有一人道:“既是人贩子,咱们赶紧去报官吧?”
郗风心道不妙,连忙道:“各位兄台,在下不是人贩子。这位是我妹子,想要想要买盒胭脂,在下手头紧不答应,她才闹个没完。”
南宫苒问道:“那你应是不应?”
人群中又有人道:“你这人真是的,你妹子还,要是有钱还求你?这么大的人了,怎的这么抠门?”
郗风见人群七嘴八舌的议论个没完,他怕事情闹大,会惹来官府,当下无奈的道:“好了,好了。我应了你了。”
南宫苒立时破涕为笑,一伸手挽着郗风的胳膊:“那好,走吧。”
郗风向众人致歉,这才任由南宫苒扯着往南边去了。
南宫苒见人群散了,才笑道:“你要再敢骗我,我便你要将我卖进青楼,瞧你不让人抓了去打板子。”
郗风气得急了,只得苦笑不止。
南宫苒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笑道:“姐夫,你别气了,我就是想去看一看。”
二人一路向南,不多时便已到了姻缘树下。姻缘树上的红绸如同枫叶般在秋风中摇荡,甚是柔美。南宫苒看的心神恍惚,半晌才低下头。陡然间便见不远处的枯叶上飘着一缕红丝带,仿佛是从树上吹落。南宫苒心地好,当即跑过去将红丝带捡了回来,递给郗风道:“姐夫,你给挂回到树上吧?人家祈祷姻缘,掉在地上可不灵啦。”
郗风觉得儿戏,不太情愿。但架不住南宫苒央求,只得将那红绸带接着,一瞥之下不由吃惊,当即将红绸展开。
南宫苒道:“哎哟姐夫,你又不是月老儿,干嘛看人家的愿望?”
郗风盯着红绸上的字道:“这狗儿爬的字迹怎么这么像龙腾写的?不对,这肯定就是他写的!”
南宫苒甚是惊讶,抢了红绸一看,只见上面歪七扭八写着“再像我们初次相遇那般打我一耳光,好吗”。她看后不明就里,当下道:“会是他写的吗?他也来过这里?”
郗风笑道:“我跟他一起长大,怎会认错?”
南宫苒又盯着红绸出了神,忽的一抬手便打了郗风一巴掌。郗风哪料到她会出手打自己?毫无防备的被她结结实实的打了一巴掌。
郗风刚欲发怒,却听南宫苒笑嘻嘻的道:“你们这些男人都是贱胚子,人家待你好你记不住,反而打了你你才记得真切。这什么雪原王是,那个大鹏也是!现下好了,我也打了你,你可得天天念叨着我。”
着,南宫苒又道:“当日你在我大伯家找姐姐时,我便想打你。可恨给你捉了手腕。不过不打紧,你今天是逃不了了。”
郗风陡然间听到南宫燕,又身在这姻缘树下,立时便红了眼圈。
南宫苒见状,也知错了话。当下低着头道:“姐夫,我不是故意惹你不开心。你是不是想姐姐了?从今往后,我会像姐姐待你那般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