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州市的干部没有主动到自己办公室汇报工作,余东山市长自从自己上任后,也没到自己办公室来谈事,也就是说,市政府那边的工作,余东山根本没向自己汇报请示。
想到这里,刘正宇的心情自然就有些沉重,如果自己不能尽快扭转这种局面,说不定自己就会被人架空,甚至连下面的同志,也未必会把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放在眼里。
可怎么开展工作,刘正宇觉得还真得好好思考一下。
建州市的城市建设和招商引资方面,都存在着一些不足,而全市的贫困人口比例也较大,要想找到一条适合建州市发展的路,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下班的时候,想到反正市里也没多少人认识自己,干脆信步走出市委,在大街上蹓跶起来。
沿着市委大院前面的一条大街,刘正宇走了一段,看到前面有一个公交车站,有不少人站在那里等公交车,干脆走了过去,一边听着那些等车的百姓闲聊,一边想着建州市发展的事。
过了一会儿,一辆公交车上来,刘正宇也没管这辆公交车是驶向哪里,跟着人们从前门上了车,投币之后,慢慢悠悠地走到了车的中间。
他的身边是一个背着小坤包的女孩,耳朵里塞着耳机,随着公交车向前移动,十分陶醉地听着音乐。
公交车在下一个站停下后,又涌上了一群人来,其中有两个身体强壮的男子,也就二十来岁,可一上车,两人的眼光就在车里四处游动,刘正宇不由心里一动,当下留了个心眼。
果然,公交车开始前移后,其中一个男子,借着左手拿着的一件衣服,开始慢慢地向前移动,另一个男子则是默契地紧跟其后。
前面那个男子的眼光在车门的乘客中游离了一阵,最后落到一个正打电话的中年男子身上。
这个中年男子可能是因为车内较热的原因,其羽绒服的拉链并没有拉上,而是直接敞开,而听他打电话的内容,似乎在与人谈生意上的事。
那个身材强壮的男子,借着车辆晃动,向前摇摆了一下身体,右手顺势向前一晃,挨到了那中年男子的身上,随后,向身后的男子交换了一个眼神。
而那中年男子,电话似乎一直打不完。
公交车到下一个站点的时候,站在后面的强壮男子借着停车的惯性,身体向前突然一撞,前面那强壮男子猝不及防,被撞到正打电话的中年男子身上,竟然直接到了他的怀中。
就在身体接触的瞬间,刘正宇瞟见那强壮男子的手伸进了中年男子的口袋里,一个黑色的皮夹子随即被摸了出来。
刘正宇刚欲上前,却见那个正打电话的男子空着的手闪电般抓住了那男子的手,同时一声厉喝响起,“别动,我是警察。”
那强壮男子没想到竟然摸到了便衣的身上,顿时脸色一变,刚摸出的钱包随即下落,同时抬起右脚,向那便衣猛然踢去。
跟在他身后的另一男子,这时已知道同伴惹上麻烦,情急之下,挥拳向那便衣击去。
没想到他的拳头刚刚挥起,那个背小坤包的女孩伸手抓住他的拳头顺势一扭,然后一副锃亮的手铐咔嚓一声,就铐住那男子的手腕?:“别动,警察。”
刘正宇没想到这个女孩竟然也是便衣,还没回过神来,那个强壮男子也被中年男子扭住,同时被铐了起来。
公交司机看到这一幕,没有立即打开前门,而是把后门打开。
这时,整个车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其中有个中年妇女望着那两个被抓的扒手恨恨地说道:“抓得好,这些家伙早就该抓进去关起来了。”
这时,那个中年男子拿着电话报了一个地名,与那女孩一道,将那两个落网的扒手押下了车。
便衣和被抓的扒手下车后,等车的乘客很快上车,整个车内又开始议论起来,有的就在说建州市的扒手早就该打击了,特别是年关将近,这些扒手更是猖狂。
有的则说建州市的小偷猖獗,是因为后面的人罩着,还说特别是火车站、汽车站,那里的扒手更多,前几天就有好几个返乡的农民工,被偷了辛苦一年的血汗钱,到现在这小偷也没抓住,钱也没能回来。
听到车内这些议论,刘正宇不由神情凝重,他没想到有着革命老区之称的建州市,小偷竟然如此放肆。
公交车到了终点站后,刘正宇又换了一路车,在城里闲诳了一圈,看看天色已完全黑下来,这才向行人打听了好吃街的位置,打了辆车,往好吃街赶去。
在好吃街随便找了一个店铺,让老板上了点东西,刘正宇就专心吃了起来,不过,刚吃到一半,就听到外面传来一起喧闹,却是城市管理执法人员来整治沿街摆摊。
刘正宇所就餐的店子,并没有将桌子摆在大街上,自然不受影响,不过,刘正宇还是发现有三家将小餐桌摆放到大街上的商家,?被前来突击检查的管理执法人员逮了个正着。
对城市管理人员执法的情况,刘正宇还是听说过不少,不过,说实话,城管局的干部所从事的工作确实辛苦,毕竟他们肩负着城市管理的职责,自然要让商家严格按照相关规定进行规范经营,这又会影响到商家们的切身利益。
比如不能在大街上摆摊,不能占道经营,可就有很多商家只图自己生意方便,在店门前的街道上摆了摊子。
还有就是雨蓬、广告牌之类,如果不严加管理,肯定会影响到城市的形容。
在这些城市管理执法人员对那些违规商贩执法时,刘正宇注意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些人员还是基本能规范执法,并没有简单粗暴。
从好吃街回来,刘正宇看到有人力三轮车过来,干脆叫了一辆,?让其拉着自己回住,同时与人力三轮车夫闲聊。
在市里拉人力三轮的,基本上都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百姓,他们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凭劳力谋生,对这个城市自然有他们自己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