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半个月没有见到自己目前唯一的儿子了,皇上谢博翰抱着大皇子阿迁着实亲昵了一番,把的阿迁逗着直乐。
虽然太尉府和皇上目前的关系很微妙,皇后娘娘高尔昭还是乐于看到谢博翰与阿迁父子俩和睦相处的情景,这对阿迁更有好处。
至少在阿迁没有掌权、谢博翰驾崩之前,这样的时候多好。
一点一滴的父子孺慕之情积累起来,就足以锋利如刀。这把刀会替替阿迁披荆斩棘,直到登上最后的宝座。
如今的高尔昭没有想过“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的道理,她想要的,高家想要的,会不会是阿迁最后想要的。
阿迁如今到了《论语》,其中《论语·八佾》写道:
“子夏问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曰:礼后乎?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
谢博翰考校阿迁功课的时候,正好考到了这一篇,谢博翰一时间出了神。
绘事后素,绘事后素…这就和美人余香差不离吧?
她那洁白近乎如透光的纸的雪肌,就算她中毒时,连那一道道如哥窑瓷器上的裂纹一样的血丝也衬得她更加素艳。可有星辰大海的眸子就把她变成如雪山上下来的披着厚雪的鹿,一双染着雾气的眼睛让人移不开眼,再配着她浓艳的独有的“梅家女”的香气,修长入云巅的双腿就想狠狠欺负上去,揉着鹿柔软的身躯,好像一惊到她,纤尘不染如麻姑的她就会像鹿一样逃开。
梅栎清可不是溜走了吗?
他怎么就错过了她?
不论哪一点来她都是独一无二的美人,可惜这样的她被谢博宇占了去!
谢博宇死了也不能解他的恨。
高尔昭见谢博翰出神,怕谢博翰出事,她轻轻推着谢博翰的肩膀呼唤谢博翰道:“皇上,皇上…”
“哦,朕没事。”眼前的丽人与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叠,谢博翰好久好久才分辨出眼前的丽人不是他想的那个丽人,但她也曾是谢博宇惦念的女人不是?
谢博翰心中莫名烧出一团邪火,高尔昭感受到了谢博翰看她的眼神变了。
“皇上!皇上!你是不是身子不大好?妾身去唤太医来!”高尔昭不知怎的,想急急逃离让她感觉到危险的眼前的这个男人。
谢博翰生怕高尔昭也跑了,一把拉住高尔昭,连茵对他的暗示也抛到了脑后:“皇后不用去唤太医了,你就是医朕的药。”
不知什么时候,高尔昭身边的人早带着大皇子阿迁下去了,留下了无法拒绝的高尔昭和心急似火的谢博翰。
谢博宇!好歹我最后也赢了你一场。
你也没有彻彻底底得到所有你想要的西。
她死了,她成了朕的女人。
父皇最后也把位子给了我。
而你就该到地下去陪你的母妃!你到死也不知道她也没了吧?
哈哈哈!
南疆这边,南疆拈花教教主周阿琳带着梅栎清一行人缓缓朝大魏走去,梅栎清有了身孕,自然是被照顾得更好一些。
柔软的被褥垫了三层,下两层是棉被,最上面一层是上好的蚕丝被,一行人中除了梅栎清就是拈花教教主周阿琳有这样的待遇。
有很多人都对梅栎清的突然到来又惊又恼,但只敢怒不敢言,周阿琳对梅栎清的偏袒劲儿谁也比不过,只能自己憋在肚子里面念叨念叨。
梅栎清在宅门里面沉浸多年,怎么不明白周阿琳的手段?
用着“未来南疆圣女”乃至“未来南疆教主”这样的名声给她脸上加光,成了南疆大部分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有那么多南疆人盯着她,她就更不能轻举妄动了。而且除了周阿琳最开始教过自己蛊术以外,其他关于拈花教内部的事务周阿琳根不让她沾边,周阿琳什么心思也就明摆着了。
就像去年她从南疆回大魏,重要的事情都紧紧握在汝南公主谢锦添手上,周阿琳压根儿不打算放权给自己,虽然她对自己一颗心倒向了大魏也心照不宣。
周阿琳似乎自谢家夺了大周的江山以后就再没回过大魏,这一次又为了什么事儿?还要带上她?
梅栎清感觉到自己离周阿琳对自己这么“看重”的真相来近了。
周阿琳想怎么处置自己呢?
是不是还如谢家人一般要拿她献祭?
南疆风调雨顺,似乎不需要她祈雨吧?
梅栎清装作不清楚周阿琳背后的名堂,周阿琳那边似乎反而不放心:“莘娜,大魏有哪儿你想去的?趁这次去大魏的机会,琳姐姐带你到处看看。”
“哪里都可以去吗?”梅栎清尽量忍着身上的不适和周阿琳道:“西北大漠的风光莘娜没看过呢,紧连着西北的鲜卑莘娜也没去过。莘娜的祖母是鲜卑人,听鲜卑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马牛羊不计其数,莘娜想去那儿看看。”
梅栎清眼中尽是向往,周阿琳淡淡地回道:“莘娜别一开始就想去那么远的地,咱们在最南边儿,鲜卑在最北边儿,以你目前的身子去到那儿你已经生了,太过危险了。”
“那还有哪儿呢?好像没有了。”梅栎清好像不知所措:“那就琳姐姐定吧。”
“我定?大魏已经不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地了,其他地也没什么值得去的。”周阿琳若有若无地引着梅栎清道:“莘娜就没有什么值得怀念的地?”
周阿琳这么就太明显了,她待过时间最长的地就是京城和明了,周阿琳用上了“怀念”二字…这一次她们要去的也是明?
梅栎清想其他地,装作没读懂周阿琳的话,但她转念一想,如果她其他地不就等于她装傻充愣了吗?周阿琳反而会对她起了疑心。
难道周阿琳问她想去哪里,还想试探她是不是听到之前从大魏传来的话?
如果是这样,周阿琳就打错算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