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阿琳把三个人喊过来,不光是为了试探风桥,还为了试探梅家二老爷梅仲梁。
梅仲梁和副教主谢锦添关系匪浅,如果一个不心就会酿成大祸。如果梅仲梁衷心归顺于她,反过来梅仲梁就会成为她对付梅家的利器。
梅仲梁究竟知不知道梅怀桐的事情?
梅仲梁把风桥收入麾下,是不是意味着他和冷月观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让周阿琳失望的是,梅仲梁脸上清清楚楚的讶异、惊悚落入周阿琳的眼中:“教主您的什么话?哪儿有人能投胎转世的?”
“起来这个人梅二老爷你也认得。”周阿琳上前走了一步,走到梅仲梁面前:“你的三侄子、梅家三少爷梅栎桐。他是你们梅家先祖梅怀桐的转世。”
“嘶!教主你没错吧?这怎么可能?”梅仲梁极力否认道。
“世上的事情都有可能。”周阿琳道:“今天是朋友,明天就可能会是敌人。朋友还是敌人,谁又能得清呢?”
周阿琳苦问无果,便把几人放了回去,以观后效。
此时,雍丘梅家。
梅栎怡正坐在主座上俯视着自己的父亲以及她的继母吴氏、父亲的妾侍们,就像数月前她回到雍丘梅家的时候,父亲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她,眼里尽是对自己的厌恶。
“父亲,把粮食交出来吧。”梅栎怡让继母吴氏得力的丫鬟给自己打整指甲:“您再不把粮食交出来,女儿也保不了梅家了。”
“荒唐!”雍丘梅家大老爷梅仲木想站起来,却被周围的黑衣人压回到了地上:“你这副作派哪儿像我梅家的女儿,就跟女土匪一个德行!”
“女儿什么做派可不是您能的。”梅栎怡眯着细长的丹凤眼道:“您直接就,交或者不交,其他字儿别了,多了费神!”
“你!”
梅仲木眼看这一关过不去了,便打起了苦情牌:“怡儿啊,父亲当年送你去京城梅家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这些话别了,您不觉得累,我还觉得累呢。”梅栎怡做梦都想看见自己的父亲梅仲木卑躬屈膝的样子:“您把钥匙交出来吧,女儿可以保证您还有我的继母、柔娘以及我的‘庶弟们不死。”
没被梅栎怡点到名的,都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生怕梅栎怡下一瞬就发话让他们人头落地。
“怡儿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毒了?都是京城梅家那些人教你的吗?”梅仲木能想到身旁这些黑衣人的来历的,只有和京城梅家大人有关。
在梅仲木心中,京城梅家派这些人来一定是眼红这些日益昂贵的粮食,想多从他这里分一杯羹。
况且梅仲机当初答应的只要他找到他大女儿就多给他一分钱的话还没兑现呢!
京城梅家就是些贪不见底的西!
“大难当头,父亲还这些话。”梅栎怡换了另一只手让丫鬟给她修手,好好享受一下奴婢翻身做主人的舒服:“父亲您可知道,南疆拈花教的教主已经到隔壁明了,您还净在这里胡…”
“什么?南疆拈花教教主到了明?”梅仲木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那不都是谣传吗?再了,南疆的人来了怎么了,也没见死人…”
“隔壁明城中约莫消失了近一半儿的城中百姓,父亲觉得为何?”梅栎怡道:“恁不把粮食交出来,死的就会是咱们了。让那些南蛮子坐了天下…呵呵,咱们梅家就是第一个该死的。”
“怡儿你别再了,让父亲想想。”梅仲木其实心中根拿不定注意,惶惶然不知所措。
“那女儿就当父亲您答应了。”梅栎怡吩咐远处的人道:“来人啊,随父亲去取钥匙,打开仓门,今儿个晚上就要把粮食运走。”
梅栎怡没有给梅仲木考虑的机会。
周阿琳之前留下雍丘的粮食就为了布之前那个局,好让明的百姓相信谢家作恶多端,占着茅坑不拉屎,从他们百姓的手中挪走了多少不义之财。
而被梅栎桐扰乱了计划的周阿琳没有想到有人胆子大到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挪走粮食。
这时候的粮食不仅仅是粮食,而是大魏和南疆较量的砝码。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谁握住了粮食,哪怕是对的粮食,谁就能在接下来一战之中占得先机。
晋王谢博宇手下的梅三看到梅栎怡这一幕,不免嘀咕道:惹谁也不要惹女人啊,可能…宝蓝不会是这个模样?
谢博宇正快马加鞭地往明赶,第二天一早周阿琳也得知了雍丘的粮食消失不见的消息。
“什么?雍丘粮仓里面的粮食不翼而飞了?”周阿琳恼恨地捶了桌子,桌子一下子四分五裂道:“果然教主没有猜错,是风桥还有他背后的冷月观开始动手了,风桥人在何处?”
“风桥人已经遛了,还刺伤了副教主和梅家二老爷,现在不知所踪。”拉姆歉意地道:“都怪奴婢没有看住风桥。”
“南疆教众里面除了教主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你看不住也是自然的。”周阿琳目光如炬:“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一次不用梅栎清,教主也要启动那个法阵!”
“教主您是?”拉姆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那么快。
“迟则生变,教主也不能想着轻松容易的法子了。”周阿琳闭上了双眼:“来一个梅栎清就可以,如果不能把梅栎清逼出来,就得靠人命去填了。”
“教主…不可啊。”拉姆心疼地道:“若是如此,又会降下新的诅咒,这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
“只要周家能再次占领大魏,中间的过程不用去计较了。”周阿琳下了决心:“就这样去办吧,咱们从南疆出来的时候就回不了头了。”
面对这意料之中的结果,周阿琳也无可奈何。
她花了数十年时间培养出一个身具梅家、周家血脉的“梅家女”,终归是不能用了。
这难道是天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