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栎清你这个傻孩子,你明明有机会…有机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执拗?不听我们的劝?我们能害了你吗?”
梅贵妃梅梦玉的魂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想让我们的功夫白费吗?”
“老祖宗您的都对,但事情发展到今天,已经不是个死不死的事儿了,让老祖宗你们的功夫白费了…是栎清对不起你们,等老祖宗您见到师爷爷,替栎清给师爷爷道声歉,您的话师爷爷一定会听。”
梅栎清这话也对石青的:“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人就是那么渺,但也可以于天地之间有一番作为,能舍我救明城中的百姓,栎清死了也值了。”
“栎清,够了,不要让‘梅家女的悲剧再发生了,要不然这个可怕的诅咒轮回不会停止下来。”梅梦玉叹息道:“哎,如今…这些话你也听不进去了吧?”
轰,轰!
那股地动就像要把梅家整块地儿都翻过来一样。
梅栎清的衣襟上沾上了不少泪:“栎清也舍不得老祖宗您,石青,王爷,肚子里面的孩子,阿梓…可是我又能有什么法子呢?如果今儿个我不去,我的良心一辈子不得安宁。就原谅栎清这个不孝儿孙吧。”
石青执拗地拉着梅栎清的裙摆,无言地进行自己最后的抗争,她知道她无法再阻止梅栎清了。
如果阻止不了姐,那她就陪姐去死,不让姐和主子黄泉路上寂寞。
石青拽着梅栎清的衣摆走到了外面,血腥味儿扑面而来,石青才知道梅栎清的“怪味儿”是什么。
当看到梅栎清的一刻,那阵奇怪的地动终于停下来了。
北长老拎着把血淋淋的锤子朝梅栎清晃悠:“莘娜好久不见,请您随我去见教主。您消失这些日子,教主可‘想你了。”
想你想到想你死!
只有你死了,我们拈花教的人才能活!才能活得好!
“北长老您别废话了,您在前面带路吧。”梅栎清扫视了一圈,儿时熟悉的景色都沾染上了无辜的血液。
梅栎清看着满地狼藉,才明白北长老的锤子是干什么的。
估计是等不及她出来,北长老每隔一段时间活生生锤子一个人,放眼看过去,约莫有十余具尸体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脑袋崩裂,一地白花花的脑花勾引着蛊虫来吃,血肉进入到蛊虫嘴里以后散发出一股奇怪的臭味儿。
怪不得她一闻到那股怪味儿会不舒服,她之前在圣泉走圈儿的时候天天从万虫谷面前路过,随风飘来的就是这种味道,她不愿意想起的味道。
梅栎清心中不免有些庆幸,没有更多的人因她而死,她也不用背负着这身孽债下去见祖母了。
虽然她和谢博宇在一起已经背叛了她在祖母临终之前发的誓言。
梅栎清跟着北长老到了梅家大堂里面,拈花教教主周阿琳端坐主位,好像在梅家宅子里面她才是主子似的。
“栎清见过教主。”梅栎清不再用恶心的“周莘娜”的名字了,临死之前她想做一回自己。
“呵呵,果然是条养不熟的狗。”周阿琳站起来走向梅栎清:“梅栎清啊梅栎清,你不逃走、早点儿出来不就行了吗?你看看你害了多少人?多少人因为你没了性命!”
梅栎清紧张地看了一圈儿,没发现梅栎桐的踪迹才放下心来:“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那教主要你死呢?你可为了教主、为了拈花教、为了周家去死?”周阿琳把这些积攒的怒火一股脑儿倒在了梅栎清身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梅栎清道:“虽然教主您不算栎清的君王,您要栎清去死,栎清也没有法子。”
梅栎清轻描淡写地出周阿琳不算自己的君王,也是在讽刺周阿琳不算大魏的帝王却要做她的主,未免管的太宽了。
“梅栎清你有这等伶牙利嘴早该使出来才是啊。”周阿琳围着梅栎清转了一圈儿:“你一天天在教主屁股后头叫‘琳姐姐长,‘琳姐姐短的,倒乖巧得很。”
“道不同不相为谋。”梅栎清道:“在我恢复了梅栎清记忆的时候,栎清就知道你和栎清不是一条道,您救我,教我蛊术不过是想拿栎清当肥猪养起来,等逢年过节宰杀。如今时候到了,栎清也该死了,是不是?”
“梅栎清你真没有心,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周阿琳气得指着梅栎清骂道:“拈花教上下我只允你叫我‘琳姐姐,如果不是你一心向着大魏,到明的路上悄悄逃走,我也不会出此下策。我会让明成千上万的百姓替你去死!可你不珍惜,怪谁呢?”
梅栎清对周阿琳的指责无动于衷,如果周阿琳真是这么打算,去年就不会逼着她回大魏与肃云伯府世子郭万年成亲。到头来郭万年死了,汝南公主谢锦添也暴露了,这时候想起她来了?
“哼,现在连话也懒得与我是了吧?”周阿琳苦笑道:“好,不想就不,拉她下去,到明城门上去。如果这一次再让她跑了,你们晓得后果!”
周阿琳话音刚落,门外拉姆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教主不好了,昨天那些大魏的将士正在攻城,城门快攻破了!”
“什么?他们怎么有这样大的胆子?”周阿琳想把鬼卫队叫过来,话到嘴边才想起来鬼卫队在城外驻扎着,她一时半会儿叫不过来。
“哼,千变万化不离一条道,把梅栎清交给你们,拿她在前面顶着开道,咱们在后面跟着。大魏的将士再想攻城,唆使他们的人不会看着梅栎清死的。”
周阿琳已经在心中把梅栎清于她的份量割舍掉了:“梅栎清你临了临了还有些用,教主真的没有想到。哈哈哈。要怪你就怪老天爷,怪你自己,是老天爷无道,是你自己不争气。怨不了别人!”